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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睡着睡着就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条河流上,随着波浪浮浮沉沉。
苔丝掀开被褥,身边的莉莎一下子惊醒起,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苔丝?你醒了?”
她吐了一口气,“家里给你告假了,威廉姆斯太太还让你多休息几天。”
“你去睡吧。”
苔丝爱怜地摸摸莉莎的小脸。
苔丝看着莉莎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后翻身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和她刚才梦见的月亮不一样,梦里是一个很深的夜晚,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像是要将她吞进去般。
梦里流水如同塔尔博塞奶牛场附近的富润河一般清澈湍急,像是要把她卷下去,而布莱克姆山谷的河流更趋于缓慢平静,淤积在水塘里时更显混浊,河底满是淤泥,蹚水者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中,不知不觉地消逝而去。
翌日,苔丝看向路上的马车辙边,埃里克正与年少的亚伯拉罕交谈着什么,他紧接着看向二楼的窗户,神情蓦地一下子慌乱起来。
苔丝叹了一口气,从房间里出去,正下楼梯时,亚伯拉罕刚刚开门,他有些惊讶地看向苔丝,旋即向昭安与苔丝挤眉弄眼道,“那位德伯维尔先生来了!”
“这是心灵感应嘛?”
亚伯拉罕兴奋地向昭安验证,“妈!”
昭安欣喜若狂,拉起苔丝往门口送去,看到苔丝出门与埃里克走在一起时好似一对璧人,顷刻背身放下庄重的姿态,吐出一口气后脱口而出道,“我就知道,那个年轻人离不开苔丝了!”
“嘿嘿!”
埃里克放慢步子,看向忧郁的苔丝,“亚伯拉罕已经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
苔丝看向身边的埃里克。
“你家的马死了。”
“是的,”
苔丝低下头。
两人走到草地上,走到树荫下,阵阵凉风从树林里吹来时苔丝也逐渐放松。
“今天怎么这么热呀!”
埃里克烦躁地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叫人辨不出来,他脱下帽子,额头上正冒着热汗。
“你今天怎么想着来这里?天气那么热。”
苔丝迟疑地将她的手帕给递过去。
埃里克接来手帕放进兜里,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擦擦汗水后放进另一边的兜里。
“……”
“这以后要是天气更热了,我也还是要来,我始终坚信,只要是为你,都是值得的。”
“你家的老马也是到了年龄,我听说你为这事儿还晕了。”
“就一会而已。”
其实她是装的。
但她当时真的累了,她突然觉得力不从心,无论她怎么做,她的家人只会想要更多,或者想要更好的,永远不满足。
“如果没有旧的退出,怎能迎接新的到来?”
埃里克情绪有些激动,“我,我也知道……”
“我母亲已经好起来了,我想给你说。”
埃里克突然改口。
“真好。”
苔丝真心实意。
埃里克突然上前一步面对着苔丝,苔丝刹时有些惊慌失措,开口埋怨,“怎么,突然一下子……”
“苔丝,我亲爱的苔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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