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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喝过酒再抱着她,便是想睡着也难。
沈玉娇听他这样说,也没再多问,自顾自睡了。
翌日醒来时,身边已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若不是枕边有睡过的痕迹,她都怀疑昨夜那一切是不是她的梦。
裴瑕竟然主动拥着她睡了一整晚?
这事搁在从前,真像是在发梦呢。
白蘋和秋露两婢见她醒来,很快捧来热水巾帕伺候她洗漱。
这两婢子一北一南,却格外的投缘,认识不过半日,秋露就一口一个“姐姐”
唤得白蘋满脸笑。
沈玉娇坐在镜前梳妆,记起自己昨夜迷糊睡过去,随口问了句:“后来郎君要了醒酒汤么?”
“喝过了。”
昨日守夜的是白蘋,她拿着雕花牙篦沾着茉莉发油,细细替沈玉娇梳着一头浓密乌发:“想来是怕酒气熏着娘子,叫您睡不安宁,郎君还去隔壁洗沐,换了身干净衣袍,才回屋就寝。”
沈玉娇回想了下,他身上虽有酒气,但并不难闻,她也没怎么在意这点细节。
“饮了醒酒汤就成,不然早起头疼,一天都难捱。”
她又问:“他早上何时走的?”
“辰时便起了,一大早先去正院给夫人请了安,便将二老爷、三老爷都叫去了书房。”
说到这,白蘋朝半敞开的窗棂外看了眼:“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书房议事?”
正院书房,深秋暖阳爬过屋顶的脊兽,房门前的那棵槐树底,明亮日光一丝一丝地漏了满地。
隔了一个时辰,紧闭的书房门终于再次打开。
来的时候,裴二爷和裴三爷皆是惴惴不安。
待出来时,裴二爷黑着张脸,如丧考妣,裴三爷则是克制着嘴角,故作淡定。
“二哥,我看咱们这位侄儿从外头历练一趟回来,变了不少,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再不是从前那淡泊名利的闲云野鹤,看这架势是既要入仕,也要入世,实打实将名利权势抓在掌心了。
裴三爷腹诽着,再看裴二爷沉着脸不愿搭理自己,他心下冷嗤,面上却拍拍裴二爷的肩,关切劝道:“此次的事,你回去真得好好处理,切莫因小失大啊。”
裴二爷板着脸:“这道理我自然知道,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说罢,他肩膀一抖,掸开裴三爷的手,气势汹汹朝二房院落奔去。
裴三爷看着老二那矮胖的背影,哼道:“活该。”
且说这两位老爷,虽都是姨娘生的庶出,但二老爷的生母是裴老太太的陪嫁丫头,而三老爷的生母是个小官之女。
陪嫁丫头仰仗着与主母的情谊,看不起三房小官之女。
而小官之女呢,自视有几分才情,且在家也是个正经小姐,也看不上二房的陪嫁丫头……两位姨娘互相看不上,明里暗里没少较劲儿。
是以二老爷和三老爷虽是兄弟,但隔着一层肚皮出来,再亲也亲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两位老爷都没什么建树,但二房
长子刻苦勤奋,成了小辈里第一个有功名的,着实给二房挣了不少脸面,再加之崔氏和裴彤整日变着法儿讨好王氏,沾着长房的光,二房的风头算是略胜三房。
三老爷的夫人程氏也是书香官家女,和她的婆母一样,都有几分读书人的清高。
婆媳俩都看不上二房谄媚讨好的姿态,私下里提起二房,皆难掩鄙夷,“要不说是婢子生的,天生就有一套媚主的本事。”
现下二房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裴三爷回到房里,关上门与妻子说起,都快合不拢嘴:“你是没看到老二那张脸,哎呀,绿哇哇的,可逗乐了!”
程氏则是惊愕,万万没想到长房少夫人落难,竟是二房的裴彤在背后搞鬼!
“三丫头的胆子竟这么大,她是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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