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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鸣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似乎是故意的,茶托磕在桌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时鸣假意关切,笑问:“不知宋大人对本王的安排可否满意?”
宋达睿显然被吓到,一叠声说:“臣自无不满。”
说来这次,有了时鸣的暗中运作,宋达睿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调入了大理寺当差。
虽然只是一介芝麻小官,甚至不用走陛下的路子,但也足够他宋达睿风光一阵子了。
时鸣道:“滕家被处理,你家那位滕四小姐,为了当初下嫁一事与家中断了联系,应当没受牵连。
所以,你此次来,又是为何?”
此次宋达睿摊上这么大的事情,那位滕青挽也是一项诱因。
宋达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有些嫌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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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并非为她。
殿下应当不知,她……她自觉是母家的罪人,一根白绫,随家中姊妹去了。”
听了这话,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时鸣心下也是一惊。
滕青挽告发宋达睿,宋达睿为自保,以滕家的脏事为投名状,向自己寻求帮助。
而时鸣自己呢,干脆趁着这个时机令江行趁热打铁,一窝端了滕家——要说这中间有什么必要关联,其实没有。
机会稍纵即逝,事件一环扣一环,滕青挽仅仅是一个契机而已。
就算没有告发一事,滕家,时鸣也迟早都会收拾。
而滕青挽当初选择告发,许是看清了枕边人的真面目,想以此与其决裂,或者给宋达睿一些教训罢了。
谁能想到事情居然能演变成这个样子呢?大概宋青挽接手不了这样的结果,心下负罪,这才选择解脱。
但非要说时鸣做错了,那未免也太单纯。
朝堂斗争本就很少谈及对错,仅论利益博弈,时鸣会这么做,合情合理。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再者,滕青挽是自戕,这场斗争本不该涉及到她的人命。
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就这么一死了之实在可惜。
时鸣心中暗暗感叹,看着宋达睿也觉得面目可憎了。
他冷笑道:“宋大人,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又何必惺惺作态。
江行听说滕四小姐的死讯,同样惋惜时,心里想的就简单许多:宋达睿升官发财死老婆三样占俩,按照宋达睿的性格,可不得把这家伙爽死。
江行恨不得再打这坏良心的东西一顿泄泄愤。
但诚如时鸣所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不爱、只爱权势的宋达睿,心思确实单纯。
只要掌握了这人上升的路子,就可以拿捏宋达睿这个人,再好驾驭不过。
宋达睿被时鸣的直截了当一惊,更加汗颜:“……殿下教训的是。
臣此次来,是谢殿下救命之恩的。”
时鸣不甚在意:“嗯,知道了,去吧。”
宋达睿搓了搓手,招呼小厮放下带来的礼物,江行见状,偷偷耳语:“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私相授受,往小了讲是人情往来,往大了讲就是收受贿赂。
有心之人可大做文章。
时鸣抿嘴一笑,狡猾道:“他不是有个儿子么?什么送礼,他分明是爱子情深,却因为之前的龃龉近乡情怯,不敢登门,这才托我转交给人家的。”
所以阿鸣其实打算把这些东西全交给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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