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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不相信阿鸣没有提过要撂挑子不干的要求。
但直到现在,时鸣仍然在大理寺打工,说明用得称手,陛下舍不得换。
陛下一向如此。
江行:“算啦,改天回御史台收拾收拾东西,去国子监打工吧。”
“国子监……”
时鸣沉吟,“国子监内大多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少有寒门。
因此,这一官职看似与世无争,事实上却是一个能打通世家人脉的绝佳位子。”
江行说:“我无意与他们交际。”
无意交际,却不代表不会有人试图与他交际。
时鸣收扇,玉似的扇骨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敲得江行心中一激灵,对即将到来的话洗耳恭听。
时鸣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江行以为对方要给自己一些指示,没想到等了半天,只等着这么一句让他顺应自然的话。
江行不干了,胡言乱语:“你就不怕我把天给捅个窟窿?”
时鸣将扇子顶端轻轻覆在他唇上。
丝绸的扇面靠在江行唇上,带起一阵如水般的波皱。
这波皱在他心里悄悄流淌着,像雨后西湖肥润的水,荡漾到江行往后的梦里。
江行微微翘唇,在看不见的地方吻过这片细腻。
时鸣一下收回扇子,在他唇上换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某人比共工有本事,要把天给整塌了,那我也只好效仿女娲,找些石头来补喽。”
江行竖起三指:“我一定安分守己。”
时鸣把他的手指屈回去,笑了:“你本来也不算闹腾。”
江行心想,确实是这样的。
时鸣不说,江行也知道他在京中有着不少暗线,多到除却皇宫大内,京中有何动向,时鸣都能很快知晓。
虽然江行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江行觉得,别说捅篓子了,怕是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时鸣都能及时制止。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是玉竹在说:“殿下,宋大人来了。”
江行见怪不怪,轻车熟路要往屏风后走:“又要我回避啦?”
时鸣睨他一眼,拿布条蒙了眼睛,语带调笑:“这次不必。”
江行惊讶地看他一眼,还真没动弹,粘在座椅上,擎等着看一出好戏。
阿鸣要他留下,必有理由。
不一会儿,得了首肯的宋达睿走进,脸上惯例是谄媚的笑容。
只是这抹笑容在看到江行时先是惶恐,继而又是惊讶,最后换成了如出一辙的谄媚神态。
看来是上次挨的打还没忘掉。
宋达睿行了个标准的礼:“见过殿下、江大人。”
江行颇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时鸣眉峰微挑,装模作样地吹了口茶沫,等了一会儿才说:“起来吧。
看座。”
宋达睿于是坐下。
时鸣问:“宋大人,你的伤可是养好了?”
这话听着漫不经心,压迫感却很强。
江行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心想阿鸣强势的时候,真是把高贵优雅诠释得淋漓尽致。
宋达睿缩了缩脖子,很快答:“多亏殿下高抬贵手,臣已然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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