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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而出格的几天过后,杜勒子爵离开小镇,只给玛丽留下了一枚戒指,当作临别的奖赏。
惨被抛弃的玛丽尚未从骗局中清醒过来,就得知了自己怀孕的噩耗。
这事儿很快变成了一个笑话,镇子的居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经对着玛丽献殷勤的青年,愤愤然辱骂她的不贞;而那些心怀嫉妒又乐于看热闹的同性,私下里编排着更多的谣言。
玛丽的母亲被气病,而酗酒的父亲天天在家里砸东西。
没人知道那男人的身份,连玛丽自己都不清楚。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堕胎的药丝毫不管用,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于是就有了伊芙。
伊芙降生不久,玛丽的母亲病中打水,头晕目眩栽进水井,再捞出来已经成了浮肿的尸体。
而玛丽的父亲卷走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从此下落不明——据说是带着某个女人去外面做生意了。
虚弱的玛丽张罗了母亲的葬礼,艰难地哺育着婴儿。
如此熬了两年,直到某个夜里,曾经示爱的男人潜入房间,试图强迫她。
挣扎间玛丽砸破了男人的脑袋。
虽然没有杀人,但她知道,再也没办法在镇子生活下去了。
她抱着伊芙,于风雪夜离开小镇。
开启了漫长的漂泊流浪。
十多年过去了,这对母女仍未摆脱不幸的命运。
……
时间又过一年。
伊芙十二岁的时候,玛丽决定在西边的某个偏僻村庄定居。
“我太累了,不想再跑来跑去了。”
届时,面带病容的玛丽抱着伊芙,语气小心翼翼,“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有好心人愿意租赁房子给我们,费用低廉……村子里有很多同龄人,伊芙能够交到朋友,对吧?”
对上母亲疲倦的眼神,伊芙心口憋闷,一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
“嗯。”
她说,“我肯定能交到朋友,妈妈放心。”
事实上,伊芙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
她从小没能收到多少善意,流言和讥讽倒是常常听见。
大人们说话不干净,耳濡目染的孩子们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何谈交友。
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得到的最多称呼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其次是“妓女的女儿”
,“小小年纪就会装可怜诱惑男人的小婊子”
。
在村子定居以后,生活并没有迎来转机。
玛丽努力结交妇人,帮她们做农活,照顾孩子;但她的外表并不平庸粗鄙,即便饱受岁月摧残,也呈现出脆弱孤独的美。
美能吸引不规矩的丈夫,也会招致同性的嫉恨厌恶。
所以很快,玛丽遭到了同村妇人的一致排斥。
她勉强维持着母女俩的生计,还要打起精神应对偶尔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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