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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我应为此回敬这位著名作家一杯酒。”
他胡乱地摸过一瓶酒笨手笨脚地往杯子里倒,溅洒得两手都是酒。
“当然书名似有圣经的意味,对于一部战争题材的小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想你一定对美国的海军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吧!”
“我想无论如何公共关系是无法阻止其出版的。”
小说家露出牙齿笑着说。
“很好,应该有人揭露那些顽固守旧的愚蠢透顶的普鲁士人。”
格林沃尔德身子摇晃着,一把抓住了椅子。
“我刚才跟你说了我喝得可不少——不过我会讲话的,别担心——想先了解了解这本书。
谁是主要人物,是你吗?”
“嗯,要知道,若有任何相似之处都纯属偶然。”
“当然我有些偏执,”
格林沃尔德说“而且我也醉了,可是我突然觉得如果我写一本战争题材的小说我会把‘老耶洛斯坦’塑造成英雄的。”
佐根森不满地吼叫起来,但是其他人没有一个发出笑声,于是这位少尉也安静下来,瞪着两眼看看四周。
“不要大惊小怪,我是严肃认真的,我会那么写的,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吧。
我告诉你们我是怎么变得偏执的,我是犹太人,我想你们大多数人都知道。
格林沃尔德这个名字就像犹太人,在我回来的路上我肯定自己是犹太人。
杰克查利说我采用了精明的犹太律师的伎俩——当然,在我告诉他他不了解的几件事之后他收回了他讲过的话并且道了歉——嗯,不管怎么说——我要把‘老耶洛斯坦’塑造成英雄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母亲。
一位小个子头发灰白的犹太妇女,胖胖的,样子很像在座的马里克太太,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他实际上把“冒犯”
说成了“冒失”
他说话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他死死地抓住的酒杯不断往外溢酒,他手上的伤疤在移植的带蓝色的皮肤边沿变成了红色。
“嗯,当然,你们诸位都有母亲,可是即使我们打输了这场战争她们的命运也不会像我母亲那样惨,当然我们不会输,其实现在我们已经打赢了。
瞧,德国人不只是在戏弄犹太人而已。
他们在那边把我们熬制成了肥皂。
他们认为我们是害虫,应当消灭掉,我们的尸体可以制成有用的东西。
我不同意说我偏执,但我同意把尸体变成肥皂是好主意。
在克拉科夫我有个叔叔和婶婶,他们现在已成了肥皂,但情况不同,我从未见过我的叔叔和婶婶,我小时候只见过他们用犹太文写来的信,可是我看不懂这些信。
虽然我是犹太人,但是我不懂犹太文。”
仰着头看着他的那一张张的脸逐渐变得严肃和困惑了。
“我现在要讲一讲‘老耶洛斯坦’,讲讲他。
瞧,当我还在学法律,在座的这位老基弗正在为吉尔德剧院写剧本,以及在座的威利还在普林斯顿的运动场上运动的时候,在整个那段时间里我们称之为正规军的那些人——海军和陆军中的那些保守的、愚蠢的崇尚军国主义的人正在各自的战斗岗位上。
当然他们那么做不是为了把我的母亲从希特勒的魔掌下解救出来,跟其他人一样他们参战只是为了挣钱。
问题在于,归根结底——说到最后——你怎么去挣钱?‘老耶洛斯坦’虽然也是为了挣钱,但是他在保卫我们这个富裕的、沉默的、快乐的国家。
与此同时的我,我却在不断改善我那能挣钱的非军国主义的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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