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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霍惊堂刚才说淮南官场是太子门党大本营,捅破淮南官场不就等于砍断太子的有力臂膀?
这波会得罪太子,但元狩帝为什么针对太子?
他是不满太子,有意废储,还是单纯针对胃口越来越大的司马氏?
如果是后者,收拾淮南官场的人会得罪储君,仕途到头。
如果是前者,则说明元狩帝心里的储君另有其人。
他才是被元狩帝寄予厚望的人!
剩下的皇子里头,适龄者还有六、七两位皇子,六皇子背后有郑国公府,随外家到定州从军,据说名声不错,也是红缨烈烈剑如流星的少年将军。
“是六皇子?”
赵白鱼试探地问。
霍惊堂揽住赵白鱼的腰,把脸埋进他腹部,阖着双眼说:“大景开国,马背上夺权,皇室子弟必须骑射双全,靖王……陛下和我父亲当年都是外祖父麾下小将,陛下因伤退伍,而我父亲骁勇善战,名声盖过陛下,朝中大半官员倾向我父亲,连元丰帝也有意废储,改立我父亲为新任储君,但我外祖父和赵宰执坚决拥护陛下——”
沉默半晌,霍惊堂继续说:“说不上是祖例,只是大景历任君王有过从军的经历,而轮到陛下却差点被从军的兄弟抢走储君之位,因此登基后有一段时间对皇室子弟从军表现出厌恶,导致太子、秦王等诸皇子虽练习骑射,但不再亲自去军营历练。”
“六皇子十五岁亲求陛下允诺他去定州军营,陛下勃然大怒,最后还是同意。”
霍惊堂冷笑:“旁人都以为六皇子主动放弃皇位,为兄长秦王铺路。
殊不知陛下心里,仍以祖辈马背夺天下为荣。”
赵白鱼心有点慌,感觉霍惊堂说的隐秘太多,不适合他知道。
“陛下前几十年因兵权不在手,不得不处处让步,在朝堂上扶植文官,限制武将权力,亲手扶起郑国公府和冀州军对抗西北军,眼下又防着郑国公府,令六皇子到定州培养属于自己的军中势力。
手里有兵权,还怕立不住脚?”
“你不是交归西北兵权?”
“西北军分四路,一路在我,如今交还陛下。
一路在外祖父那儿,也听令陛下。
一路在愕克善手里,另一路还在我父亲那儿,他们互相提防,人心不齐。
否则神勇善战的西北军怎么会被大夏和南疆牵制至今?”
赵白鱼心脏狂跳,大脑不受控制地联想过多。
霍惊堂的意思很明白,元狩帝心目中的储君人选是六皇子,暂且不论原著最后的赢家还是太子,从这条思路向下推论,霍惊堂十二岁从军,先是定州的冀州军,后是西北的西军,元狩帝是大张旗鼓的支持。
而且他如今虽不担任任何职务,却对朝廷门党分布一清二楚,极其熟悉官场那套逻辑和朝堂制衡,政治手腕像浸淫官场多年,心胸处事行的是煌煌正道,赫赫阳谋,绝不是臣子之道。
再联系他之前说的,被元狩帝放弃,霍惊堂身中蛊毒交还兵权和六皇子从军的时间几乎一前一后发生,实在令人无法不多想。
赵白鱼抱住霍惊堂,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霍惊堂的后背,神情若有所思:“我应该如陛下所愿,主动趟进浑水,还是装傻充愣明哲保身?”
霍惊堂拉过赵白鱼的手,亲了亲带有墨香味的指尖:“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太子府。
“亲派抚谕使,还有尚方宝剑去淮南处理冤案?”
五皇子猛灌茶水,满腔疑惑:“不就一桩冤案?打回江阳县重审不就行了!
难道父皇还怕官官相护,还想追究整个淮南官场?”
“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孤早猜到章从潞被烧死一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只是有黄河水患和赈济灾民在前面挡着,能有时间让安怀德处理前后首尾,料不到横生枝节,竟出现这么一桩冤案,难道真是天意?”
“什么狗屁天意!
二哥真龙贵体,储君之命,别说是杀区区一个监察御史,就是半路上杀了钦差又有谁敢说什么!”
五皇子狠心说道:“如果钦差当真是去查章从潞,不如咱们密令安怀德半路把他——”
“你想死更快吗?”
太子摆摆手,还算气定神闲地喝茶:“不着急,就算钦差到了淮南,不一定查得到什么,所有证据都随章从潞一块儿烧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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