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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天子,皇后的名位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殊荣。
连乔醒过神来,忙摇头笑道:“没有,臣妾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穆朝兰与孙柔青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居然这样轻轻松松就到她手上了,这叫她怎不吃惊?但凡后宫的女眷,没有一个不想爬上这至尊之位,登上与皇帝并肩而立的高度。
连乔固然也曾小小的妄想过一阵,但是她从不敢催促皇帝,更不敢对皇帝泄露自己的心事,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多心。
与其做这种不安全的试探,倒不如退而求其次便好,因此连乔仅仅安居皇贵妃之位便满足了。
现在皇帝却拱手将这个梦寐以求的名位送给她,连乔一时口讷也在所难免。
楚源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说道:“朕是这么想的,就不知你……是否愿意?”
他想起自己那两位病亡的前任,民间因此盛传他有克妻之名——就不知连乔是否也听信这些流言。
连乔窥见他忐忑不安的面容,反倒微笑起来,纤手按着他的肩膀,诚恳说道:“死生皆在命数,臣妾对于鬼神之说向来半信不信,若果有此报,那也是臣妾命里应该承受的。
对臣妾而言,重要的不是皇后之位,而是成为陛下您名正言顺的妻,如今臣妾心愿得偿,还有什么可求呢?”
“阿乔……”
楚源感动不已,身子微微前倾,印上她饱满挺翘的唇瓣。
一吻结束,两人皆面色发红。
楚源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轻咳了咳道:“那朕便让礼部着手布置下去,皇贵妃你静候佳音即可。”
他骤然改变称谓,因为瞥见紫玉绿珠等人进来了。
连乔也不说破,微笑着送他出去,回到殿中时,紫玉等便盈盈下拜,“恭贺娘娘荣登中宫之位。”
“还没正式册封呢,你们就这样着急起来。”
连乔笑着命她们起身。
绿珠轻快的绕到她背后,为她按捏肩膀,一边流利的奉承道:“有没有册封什么要紧,陛下圣命已下,难道还能收回去不成?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
这话得意得近乎猖狂,却也是情理之中的。
紫玉比她含蓄持重许多,也未高兴得忘掉分寸,慎重的问道:“娘娘昨夜都说清楚了么?您与陛下该再无心结了罢?”
连乔对着昏黄的铜镜,细细描画一双柳叶眉,看似专心梳妆而无心作答,其实根本是答不上来。
她很明了,她与楚源之间的矛盾并没得到解决,只是用一种温吞的法子掩盖过去了。
但,这并不重要,至少他们已经重归于好,这不正是他们彼此的所求么?
她望着镜中平静的面容,连发鬓上的珠钗也未有一丝颤抖摇晃,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一个皇后所应有的风度仪态。
毫不疑问,她会将皇后的本分也做得很好,正如从前所步步经历过的一样,无非顺应皇帝的心意而已,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让皇帝相信那是真的,便足够了。
帘外骤雨已停,绿珠推开窗扇,让清新空气呼啸涌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道:“连天都放晴了,可见是娘娘的好兆头呢!”
紫玉捂着嘴笑道:“幸亏昨夜一场雷雨,娘娘才没舍得让陛下走,不然哪来今日好事?”
连乔绷着脸白她一眼,没想到连紫玉也学会油腔滑调的,其实她昨夜七分是作态,三分却也是真心——雷劈恶人,连乔毕竟是做过几件亏心事的,难免有所畏惧,而楚源,无论他是否可靠,总归是一个强健的男子,令人勉强心安。
午后陆续有嫔妃过来道贺,贺语虽然单调得千篇一律,好歹称得上情真意切。
至少连乔这大半年料理后宫十分妥帖,并未出何差错,况且她性子好,对宫妃及属下都十分温和,众人即便说不上完全心服口服,也想不出更能服众的人选。
何况比起令皇帝狂悖迷乱的苏若水,连乔倒真称得上贤德了。
待诸妃去后,吴映蓉方悄然造访,她的贺礼或许不及其余人那么贵重,但心意却是最真切可信的。
连乔命人泡了茶来,便望着她笑道:“陛下难得下这样的恩旨,本宫想着,宫里诸位姊妹的位分也可以晋一晋了。
你这美人封了也有一年有余,晋为婕妤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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