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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不禁语凝,他还以为软语哄劝几句,这小狐狸精就会回心转意呢,谁知心意是转圜了,却纵得她现出本性来,胆敢将他这位天子赶出宫去。
楚源由爱而生怯,不得不让着她点,正要自认倒霉的着靴下床,忽闻凭空里炸雷一响,窗外白光电闪而过,连乔吓得低呼一声,不自觉的便抱住他的腰身。
院中电闪雷鸣不断,这一时半会儿她大概还不敢撒手。
楚源顺理成章的停下手里动作,故意问道:“要朕留下来陪你么?”
连乔想要点头,又拉不下脸面,嘴硬道:“马上说不定会有暴雨,陛下您出去淋坏了,不成了臣妾的过失?臣妾可担不起这责任。”
分明就是不愿他走,偏偏东拉西扯的找出许多借口来。
楚源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揉了揉她的头,顺着她的意思道:“那朕便不走了。”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躺下,连乔仍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生怕他骤然离去似的。
她眼睛亦是紧紧闭着,不敢正视窗外的白光,如有可能,恨不得将耳朵也捂起来。
楚源叹息一声,翻了个身,将她整个身躯密密覆着,连她的头也拢入自己怀中,如此便可不闻惊雷之音。
闷燥过后是清爽的雷雨,连乔也在潺潺雨声陪伴下,安稳于楚源怀中睡去。
次早洗漱过后,紫玉照例送了一碗煎焙好的四物汤进来,见到皇帝脸上并无半分诧异——可想而知,此人昨夜就是她放进来的。
连乔正要接过,楚源却抢先一步端起,陪笑道:“朕来喂你罢。”
皇帝也真是做小伏低到一定境界了,连乔懒得推辞,乖乖的张开嘴,任由皇帝一勺一勺的将药汤灌入她口中,一边还问道:“你怎么还在喝药啊?又是从杨涟那里讨的助孕保胎的偏方么?”
连乔险些叫汤汁给呛着,着恼的瞪他一眼,这才无语说道:“这是医治妇人之症的方子,陛下就不必多问了。”
她向来月事就不怎么调和,不然也不会几次身孕都疏于察觉,这方子据说对于调理妇人身心大有裨益,连乔也就每日按时服用着,不管有没有作用,总是一层安慰。
当然这种事,就不用和皇帝细细探讨了。
楚源哦了声,果然听话的不再追问,连乔反倒关切的看向他,“陛下今日不用早朝么?再不去可就迟了。”
“迟一日有什么打紧,朕只想多陪陪你。”
楚源说道,拿起妆台上的篦梳,似乎打算慢条斯理的为她梳发。
连乔如同被蛇蝎叮了一口,唯恐避之不及,忙忙说道:“不必了,陛下您还是赶紧上朝吧,臣妾可担不起祸国妖姬的污名。”
“这怎是污名?分明是夸奖人的话,世间唯有绝色之人方可倾城倾国,依朕看,天下间能做到此的唯有阿乔一人而已。”
楚源一脸认真的说道。
无论他是真心赞美也好,假意阿谀也罢,连乔都觉得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她用力推搡楚源,偏偏那人的身躯如石柱一般结实,拼了命也撼动不了半分,反倒是连乔累得气喘吁吁。
楚源作弄够了,这才好整以暇的起身更衣,微笑道:“阿乔,你的体力太差了,往后可得多练练才好。”
也许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耳里难免会多想,连乔不自觉的红了脸,赌气扭过头去。
楚源呵呵笑着,正要出殿去上朝,忽的想起一事,又转过身来,拉着连乔的手郑重道:“阿乔,朕还有一桩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
连乔心不在焉听着,想要挣脱这双不老实的手,偏又挣脱不开。
楚源声音虽低,却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她耳里,“朕想,是时候立你为后了。”
?
椒房
他低头凝望连乔,却并未在她脸上发现预期中的欣喜,反而只是微怔。
“怎么,你不喜欢?”
楚源的声音不禁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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