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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幺娘侧头看了他一眼,把腿边上的布包拿给他。
“这是我阿娘给的,大概是要咱们下水前吃顿饱饭,你拿去分了吧!”
刁钻精没接布包反而跟着躺下,把布包里吃的盖在身边的草里埋着。
“幺娘,刚刚我看见瞎子上花船了,这包里的好东西,肯定是瞎子带给你阿娘的,她没舍得吃拿给你了。”
陈幺娘没说话双手枕头,目光闪烁的看向离她不远的花船,她阿娘应该躲在窗下看她。
“我答应你们跟我阿娘姓了。”
“什么?”
刁钻精爬起身看陈幺娘,仿佛刚刚在做梦幻听了。
“你们不是一直想有个正经姓吗?还羡慕我有正经的名字,现在我答应你们姓我阿娘的姓了。”
刁钻精翕动了嘴角好半天,愣愣的看着幺娘说不出话,她一直不愿意他们姓她阿娘的姓,现在突然同意了好古怪。
陈幺娘拿出一只手覆小脸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想坏主意。
……阿娘如今年老色衰之龄,还能在乌溪河有一席之地,是乌溪河上少有的老船娘,这主要得归功她有两个水上相公爷,一个是瞎了一只眼的大夫,为人古板刻薄话少没事就喝酒,他是盐田院那边的人,可能境遇不好。
我出生几个月时他常抱着我,对我吐槽盐田衙门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兴致高了还对我念整本的兵书和见解,后面我长大会说话了,他便闭口不提盐院衙门的事了。
我通常背后叫他瞎大夫,有时候被阿娘听到了,棍都能打断两根,她没人的时候要我记瞎大夫的恩。
她说陈鼻子死都不认我,漕帮衙门要把我带走,她急了就说我是瞎子的种,瞎子听了没反驳阿娘,还老实的按了手印认我。
他其实跟我阿娘什么都没有,每个月上船三四天就是纯喝酒,走时给一贯钱,就跟一辈子没喝过酒一样,这是阿娘的原话。
我没事的时候偷学了瞎大夫的字,我还偷学了瞎大夫的书,别的乱七八糟的也学了不少,就连他的酒,我都偷喝了很多,所以他很防备我,但是对我阿娘倒是淡淡的挺好的。
我的名字‘夭娘’,就是他给我改的‘幺娘’,有一次他上船喝醉了心情不错,指着襁褓中的我说道。
“这孩子命大不该叫夭娘的,应该叫幺娘,大名拾露。”
我阿娘不识字,却唯独记住了这四个字,后面每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嘴里就会自言自语的念叨拾露。
,!
高兴时更是逢人就说幺娘,或者上船人多,挣的钱多时也会冒一句,“我的幺娘,有正经名字了哩,叫拾露!”
叫我幺娘的人有很多,叫我拾露的人几乎没有,就是我的玩伴们都不会叫,他们更多的是叫我‘小五’。
阿娘的另一个水上相公,人称孙保头,是漕头衙门下的一个管保,矮墩墩的个不高,看人阴沉沉的见谁都像该死的人,为人霸道手段厉害狠辣,因为:()盐湖女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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