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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更为看重的东西,在陆松鸣心里哪个更重,想必他自己会做取舍。
从腰间解下那块写着“邱穆陵”
的铜牌,陆松鸣双手奉上,表明了立场:“往后踏沙部一概事务,全凭殿下定夺。”
一旁元若也屈膝下跪,这块牌子是踏沙部的象征,见牌子如见穆逊,他们身为穆氏家奴,更是唯执牌者命是从。
陆松鸣大概并不放心全权交与阿如,又说:“殿下身边只有个不会说话的近卫,属下实在不放心。
元若自小由属下教养,算是我的徒弟,往后就由她护卫殿下。
身为女子,她亦能方便周到些,殿下以为如何?”
这才叫有来有往,陆松鸣毕竟是教养自己长大的舅舅,情分还是要顾,阿如也不敢做得太过分,点头应下:“好啊,我身边正缺个信得过的人。”
元若自然领命。
阿如又说起曹蕻信件的事,陆松鸣早将绢帕收好,沉吟道:“殿下放心,此事交由属下去办。
朝堂非曹家一言堂,他们在靺鞨跌了那样大一个跟头,多少要有些收敛。”
阿如点头:“辛苦舅舅。”
载着阔真的马车依阿如吩咐停在府衙后头的巷道里,直到陆松鸣驾车离去,沈濯才撤了自己的人,又给巷道口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去。
马车径直驶出城门,一路向南,沿山麓走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才停在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棚外头。
“没茶啦!”
里头传出一句愤愤不平的抱怨,听着是个老头,“也不知是哪家的兵,一行人悍匪似的,昨日全都糟蹋完了,一滴儿都没留啊!
这年头,是兵是匪,也分不清咯……”
陆松鸣没搭话,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隔窗抛了进去。
里头的碎碎念却没停:“救得了穷救不了命……”
陆松鸣一笑,解下自己腰里挂着的酒囊,扬手又抛了进去。
这下里头没声音了,好半晌,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晃着空酒囊咂摸着嘴出来了:“半囊酒,只能救半条命。”
陆松鸣像是知道他的规矩,端坐在车梁上不动,点点下巴示意老头往马车里看。
老头不满意地将空酒囊抛给他,抬袖子擦了擦嘴,只看了一眼便撇起了嘴:“啧啧,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五坛郎官清,不议价!”
“成交!”
陆松鸣答得十分爽快,跳下车梁让开了路。
老头却又犹豫了,挠挠头问:“你头一次这么干脆,莫非?那小子死了?”
陆松鸣摸摸下巴,带了丝揶揄:“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我劝你赶紧救人,再耽误耽误你一滴都喝不着!”
谁知这老头半点不着急,反而一屁股坐上棚子外头那把落了十几层灰的破藤椅:“你好好说,那小子虽是一无是处,酒却着实酿得好。
还活着吧?你别给弄死了,实在不行弄来给我啊,我替你……”
陆松鸣不爱听,冷笑一声,不等他说完便又跳上马车,扯了缰绳就走:“你居然喝不出我酒囊里是三勒浆?”
几乎是跳将起来,那老头不顾马车行走,一把扯住车尾横梁:“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不经逗!
快快快,里边坐,不就是救人嘛,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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