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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亲并不管他是否做好准备,就将这一笔烂账的集团丢给了他。
林在云比谁都清楚,这栋大楼早就被贪腐和投机掏空,可他还非要一个善终。
霍遥山走到了他的旁边,弯下腰,看电梯数字跳动。
林在云听到他轻声说:“我本不打算过来的。”
林在云故作镇静:“你可以叫李秘书代为出席。”
霍遥山道:“是,我正是这么打算。
不然,叫里里外外的人见着我霍遥山进了林氏的大楼,怕是都觉得我昏了脑子,蹚这趟浑水。”
林在云别开脸,不愿意听。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林在云率先走进去,垂眼摁住开门键。
和记忆里没有变,林公子还是那副样子,不高兴便挂在脸上,当面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霍遥山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跟着进了电梯。
看数字往上升,霍遥山才说:“可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倒怪可怜。
叫我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仿佛我犯了多么大的罪。”
他嘀咕似的低声自语,又不赞成地笑了,摇摇头:“商业上的事,又不是比人头。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来,还能气势上压倒对方不成。”
林在云听着听着,听出来,他是在同自己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他为什么一开始不陪他来。
这样一件小事,林在云自己都没向他要什么理由,他倒在心里头转了一大圈。
看林在云笑的模样,霍遥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笑了,说:“你肯定是故意叫我有负罪感,在这将我一军。”
林在云都没怎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遑论霍遥山这样的老狐狸。
一时间被这样污蔑,他一怔,旋即皱眉:“诡辩。”
霍遥山看电梯门开了,同他往外走,压低声音,笑笑同他耳语似的,道:“还是林公子能言善辩,叫我六个亿稀里糊涂买林氏的亏空。”
林在云在这件事上,终究是底气不足,便闭口不言,快步往会议室走。
来时,林在云还满心的紧张,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难免怕出错。
这会儿,他满腹火气,绷着脸,倒还把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唬了下。
他一来就这样气盛,说话又急又冷,仿佛董事会谁都欠了他,好不客气。
老奸巨猾的老家伙们才想打打岔,都被他一力降十会,一针见血地戳穿,连同这些年的贪腐亏空,一并说出来。
老狐狸们下不来台,想摆摆架子,又见霍遥山坐在边上,只能作罢。
霍遥山全程只是笑,偶尔插一两句,都要被林在云抢回话头,只好老实坐在边上,自顾自玩打火机。
青年本来不大同父亲这些老朋友争辩,要不是被霍遥山激将,今日肯定也和和气气说项下来。
等闷气泄完,林在云站在股东位置上,脑子里空了一下,看着长桌上一个个地中海脑袋,又慢慢心虚起来。
他先前那副模样,连霍遥山都插不进嘴,谁敢惹他。
这会儿骤然一沉默,倒有人觉察出他的气短。
不等其他人借机说什么,霍遥山先抬眸,“咔哒”
一声收起打火机,指节扣扣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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