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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道慌忙请教,肃然问道:“敢问大兄,是哪一点?”
费君忠说道:“王伯当领来的那几伙人的头领们,想当就是方才紧跟着王伯当、翟郎君从堂中下来,出去的那几人。
那几人经过咱时,俺细瞅了,各是貌相凶顽,一看就必都是月黑杀人、风高放火惯了的。
头领如此,手下可知,也一定都是这样。
这样的人,俱是只服拳头。
彼等今虽入了咱寨,人地两生,起初时或或许收敛一二,久则定原形毕露。
因拨与你的那百人,你平日处之,万不可姑且容忍,你只要敢一容忍,彼辈就会觉你可欺。
稍有不趁你意时,你只管棍棒打下去就是!
打的越狠,彼辈才会越肯服你调用。
二郎,俺要叮嘱你的就是这点。”
李善道开玩笑似地说道:“若只管打,打得他们恼了我,可该咋办?”
魏夜叉抱着膀子,插嘴说话,恶声恶气地说道:“给他们十个胆子,看他们敢不敢恼!
二郎,你只管打,不要怕。
但凡若有哪个泼才敢私下里说句怪话,怨你声,俺替你杀了。”
被高丑奴抢了先,未能与张铁叉交手,魏夜叉对高丑奴早前是有点不快,但他年纪小,才十六七,能有多大的仇性?更重要的是,单雄信待高丑奴甚是亲近,他又一门心的最服气单雄信,故而早前的那点对高丑奴的不快,他已是将之抛到一边去了。
费君忠笑道:“夜叉,二郎有丑奴帮手,便有敢抱怨的,又何劳你动手?……是不是,丑奴?”
高丑奴瓮声说道:“二郎叫小奴揍谁,小奴就揍谁!”
诸人俱笑。
费君忠的建议用不用是一回事,人家一片好意,感谢是必须得有。
李善道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费大兄,你的话我记住了!
我此前从未带过部曲,好多门道真还不懂。
往后碰上什么不懂的事,到时还得再向费大兄等请教!”
费君忠、魏夜叉等都应道:“自家人,好说,好说!”
众人聊着,等了好一会儿,单、徐两个仍未出来,然见翟摩侯顺着山路下来,摇摇摆摆地回到了院门口,却是他已送了王伯当出寨。
费君忠在众人中年龄最大,由他领着,众人向翟摩侯下揖行礼。
——方才翟摩侯出来送王伯当时,他们已见过一次,李善道亦已知了他是谁人。
翟摩侯的长相、体态,与翟让、翟宽都有像处,只一双眼与翟让、翟宽不太像。
刚在堂中,李善道后来借翟让他和高丑奴抬脸的空当,也看了下翟让的相貌,一张国字脸,鼻直口方,须髯浓密,一双眼说不上大,但也不小,开合际偶有锋芒,配上他那一身大红的衣袍,颇显霸气外漏,而这翟摩侯,却长了双细眼,被他盯一下,就好像是针扎了一下似的。
翟摩侯说道:“单二郎、徐大郎还在堂中么?”
费君忠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郎君的话,是,二郎和大郎还在堂中。”
“好,俺知道了。”
翟摩侯胡乱点下头,大步地入院去了。
直等到翟摩侯进了堂,身影消失,费君忠、魏夜叉等才把礼收起,直起了身子。
刚才也是这样,翟摩侯送王伯当时,出了院后,都走出大老远了,费君忠等才收礼。
比之适才堂中拜见翟让时的举动,李善道觉着费君忠等对翟摩侯的态度,似比对翟让还要恭谨,暗暗纳罕,然不便问,乃将此一疑,且先放在心里。
闲等无聊,李善道的念头不觉就转到了王伯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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