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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问你,孔子所说的至德要道是什么吗?汝知之乎?”
“就是孝。”
阿瞒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孝经》讲的至德自然是孝道。
曹胤却冷笑一声,摇摇头道:“你不知道!
你如果知道孝道就不会顶撞你爹爹,就不会被他打发到这里来。
所以你必须好好给我读书,学学什么才是真正的孝。”
“不对,你强词夺理!
我没有不孝,救人怎么能算错事?”
曹胤没想到侄子会这么嘴硬,竟然会说自己强词夺理,到今天还争辩这件事情,他气哼哼道:“你没错,难道是你爹错了?身为儿子动不动言父之过,本身就是不晓事理。
今天的书不要念了,给我跪到一边好好反省去!”
阿瞒瞥了他一眼,知道再怎么辩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起身出门,跪到了院子当中。
火辣辣的太阳是何等煎熬人,阿瞒就这么顶着日头憋着一肚子的郁闷直挺挺跪在那里,摆弄着肋下的青釭剑:宝剑呀宝剑,全族的人眼睛都瞎了,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心,只有你才明白是非善恶……
“不准乱动!”
曹胤断喝一声走到他身前,“把剑摘下来给我!”
阿瞒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摘下来!”
阿瞒抬头看看他,眼睛里充满了怒火,这个毫无感情的叔叔竟然要夺走他的剑,连最后一点儿安慰都不给他。
“你摘不摘?”
曹胤提高了声音。
“不摘!”
阿瞒咬紧牙关索性站了起来,“我凭什么听你的……”
还没等他说完,戒尺已经打在了脸上,一条红印子霎时出现在白净的脸上。
阿瞒感到的不是疼,而是一阵茫然,就听到曹胤嚷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到头来只会丢人现眼败坏门风。”
凭什么断言我就会败坏门庭?这句话可真触了阿瞒的伤心处。
莫看他小小年纪,火气却不逊成人,一伸手把青釭剑拔了出来,不由分说朝着七叔的胸口便刺!
曹胤做梦也想不到,年仅十二岁的族侄竟会对自己兵戎相见,还在侃侃教训着孩子,猛然间青光一闪剑锋迎面而来,他身子一歪慌忙闪过。
阿瞒不饶,又是一剑。
曹胤已经是一个踉跄,实在躲不过这第二遭了,匆忙攥住那柄剑身,立时间手被割破,鲜血跟着涌出,伤口疼得一阵阵直跳。
但是他不敢松手,牢牢抓住那柄剑,只是喝问道:“大胆!
你要干什么?”
阿瞒被这一声断喝唤醒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哆哆嗦嗦松开手,把剑鞘一扔,慌里慌张就往外跑。
任曹胤在后面扯着嗓子呼唤,他理也不理冲出院门,一猛子跑了下去。
已经顾不得东西南北,他一直这样失魂落魄地跑下去,穿过乡间的小路,扎进无尽的田野,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跑啊跑,玩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尽再也迈不开步子了,才缓缓停了下来。
刺眼的骄阳挂在苍穹之上,将大地炙烤得焦烫,把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热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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