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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郁清荼回云隐瑶台的路上,二人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
盛晚的喧嚣褪尽,街上也冷清了。
瘦骨嶙峋的更夫一边打着哈气一边用梆子敲锣,跟郁清荼擦身而过时,郁清荼停下脚步。
明今朝见他不走了,驻足停下看他:“怎么了?”
郁清荼不说话,明今朝又问他一次。
郁清荼忽然笑了,眸光明净,宛如月华倾天:“只要我停下,你就不走了吗?”
明今朝愣了愣,欲言又止。
郁清荼抢在他前面说道:“子时已过,想说什么便说吧。”
他笑的轻松惬意,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
明今朝收紧拳头,让剑鞘上的浮雕棱角狠狠硌自己的骨节。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润,唇边绽放温暖的笑纹:“与君相识,不枉此生。”
郁清荼目光闪烁,盯着明今朝看了一会儿:“完了?”
语气轻而游离,像这月湖湖畔的雾气。
明今朝确实提前准备了千言万语,可事到临头却难以启齿,只留下最简短,也最能概括他心意的八个字。
郁清荼笑了笑,道:“我亦如此。”
明今朝心里像揣了块棉花,棉花还是吸满水的,堵在那里又闷又涨,呼吸困难。
接下来,是不是该说青山依在,绿水长流,万望珍重。
然后……各自安好。
明今朝艰涩又强势的抬起双手,抱拳,将胸腔那团气呼出,正欲开口,突然听到一声厉喝:“明师弟!”
明今朝错愕回头,只见费梧从房上飞身而下,几个箭步冲到跟前:“你果然还在云州城。”
费梧转头看见郁清荼,目光一冷:“你果然跟他在一起。”
郁清荼眨眨眼,啼笑皆非。
好一副正宫娘娘逮外室的架势!
啊,倒也不陌生,老台本了。
他在云隐瑶台上工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场面,恩客家里的娘子气势汹汹的跑来逮人,用小粉拳边砸郎君的胸脯边羞愤交加的喊“你果然跟这只狐狸精在一起”
。
不过明今朝不是纸醉金迷的恩客,费梧也不是家里独守空房的糟糠之妻。
郁清荼顿时感到哭笑不得,这副场面还真有种民间话本里写的,特别火那个故事,叫什么叫什么《白蛇传》的。
妖孽爱上了书生,书生亦为妖孽沉沦,然后正义的法海主持公道,送蛊惑人心的妖孽去灰飞烟灭,拯救被蛊惑的书生回心向道。
费梧把明今朝拽到远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明师弟,师尊要你入世,可不是这么入世的!”
明今朝道:“师兄,你误会了。”
费梧:“我没有误会,你看看你自己,完全被他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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