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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刚因沈辞秋是真人的事实开心不过几秒,就被更具冲击性的真相给砸了满脸,一时间大脑一片混乱,僵在原地。
沈辞秋看他突然神情空白,还以为真是癔症犯了,忙道:“谢翎!”
谢翎浑身过电似的一颤,手上仿佛扎了刺,哆嗦着猛地收回手,干巴巴道:“啊,嗯,刚说到哪儿了?”
沈辞秋蹙眉:“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哦我们说到成婚迷惑皇帝是吧,我……”
好好的一个人,脸色突然白得跟见了鬼似的,血色霎时没了,怎么可能没事?
沈辞秋就这么看着他。
谢翎嘴角勉强扬起的笑在沈辞秋静静的注视下缓缓落下,他几次试图再扯扯嘴角,都没能成功,最后捂住眼长叹,干涩道:“好吧,我想起个事,心情是有点糟。”
不是有点糟,而是很糟。
沈辞秋不是会对旁人心事刨根究底、揭人伤疤的人,可谢翎浑身陡然颓靡的气息敲在心口,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迟疑片刻,才道:“你想说说吗?”
谢翎没有立刻出声,须臾后,他才缓缓开口。
“说到赐婚,我……我曾有个朋友,家里非给指了门婚事,他与那陌生的夫人相处,时间一长,或许也……生出了那么点喜欢吧,总归是当自己人护着了,可某天,突然发现夫人是他仇人。”
谢翎慢慢放下手,不知是不是被捂了眼睛,里面竟然带上了点血丝,他极为缓慢地问:“你觉得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沈辞秋:“和离?亦或是已经复了仇?”
谢翎看着他:“怎么不猜他们继续走下去,或者至少谈和,哪怕做不成夫妻也能做朋友呢?”
“那得看是什么仇了。”
沈辞秋道,“他家中若是仔细查探,这门亲事本不该开始。”
“不该开始……”
谢翎喃喃,他低头苦笑一声,“是啊,若早知身份有异,根本不该开始。”
他将这些话说出来,似乎舒服多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翻过了这一页,也不说他朋友跟夫人到底结局如何了,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我们还是说正事,这建议你已经给皇帝提了,虽然圣旨还没下,但你再去劝他改主意,他肯定不快,让他选个好日子,我们就定在成亲那天动手,时机也不错。”
沈辞秋瞧了瞧谢翎的神色,没有因婚事不快,也没有方才那股突然的郁气了,点点头:“可。”
谢翎起身:“今天说到这儿吧,我回府啦。”
沈辞秋端坐原地,在谢翎转身时突然问:“所以你朋友与那夫人如何了?”
谢翎脚步一顿,没回头,轻描淡写道:“他远在异地,那之后我们再无书信来往,所以我也不知道。”
沈辞秋没有再问。
水镜外,燃魂老祖瞧着两人,瞧出点端倪。
镜中时间过了两年,两人又能摒弃身份桎梏牢守本心,老祖看得出沈辞秋是个面冷心善,但惯会压抑心绪的人,娇生惯养的宅子养不出这样的性子,他周围人或许不怎么样。
这样的人或许不容易捂热,可一旦捂热了,绝对长情。
而谢翎虽然心眼多,但是远比沈辞秋洒脱,他必然见过不少美好的东西,所以哪怕在泥沼里,也总能活得有滋有味。
他是个小心又大胆,认定了就敢试的。
方才谢翎握沈辞秋的手那一下,他差点以为这小子要说点什么有意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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