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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好说,没准我还真懂呢。”
崔绍笑得吊儿郎当,即使一身甲胄,也显出几分浪荡轻浮来。
“懒得理你,你自己打马回城吧。”
星展“切”
了一声,去追孟长盈的轿辇。
月台正在侧身探出来,朝她招手。
崔绍目光随她而去,扯扯嘴角,策马扬鞭。
“回城!”
羽林军随令而动,护卫在教辇之后。
即使皇帝离都,北朔仍旧照常运转,就如同先帝瘫痪时一般,由孟长盈暂代国事。
春日已到,孟长盈又病了一场。
修养好几日,才勉强好全,春社祭社日也快到了。
万俟望不在,祭祀便全然由孟长盈负责。
她方能起身见人,太常卿诸人便奏请春社事宜,一议便是半个下午。
好容易待人走了,月台看着孟长盈苍白的小脸心疼得不行,忙奉上热汤和参茸养心丸,盯着孟长盈吃下去才作罢。
“太常卿好不晓事,左右不过是春祭罢了,却急成这样,非得赶在今日说完……”
月台盯着孟长盈吃下补药,难得叹气抱怨。
星展这会也在,正在堂下用短剑随意比划练着,闻言看过来,也啧啧道:“看来小皇帝还是有些用处,若是他在,好歹这些琐碎事不会拿来烦主子。”
孟长盈吃完药,嘴里正泛着药苦,乍然听星展提起万俟望,倒是眼神微微一动。
“他的用处可不只是这些。”
月台收了药碗,把蜜渍杏脯推到孟长盈面前,柔声道:“皇帝迟早是要立起来的。
可主子也要多顾惜身子,不说崔大人、崔元承和郁奉礼,汉臣也大有人可用,主子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说到最后,还是劝导。
星展心大,孟长盈剑走偏锋,不管不顾,也只有月台时时忧心不已。
她不管天下事,只管眼前人。
“是呀是呀,咱们又不会一直待在北朔,主子费心费力做什么,岂不是还给对方做嫁衣。”
星展应和着,短剑一收利落跳过来,坐在筵席边上,伸手就去拿杏脯,却别月台拍开手。
“脏兮兮的,洗手去!”
星展瘪瘪嘴,又不敢和月台对嘴,只拿眼睛眨巴眨巴去看孟长盈。
孟长盈似是恍神,回过神来便淡淡一笑,拈了只杏脯送入星展口中。
“话虽如此,可无论权贵皇帝是谁,天下百姓却都是国家子民,能多做一分便多做一分吧。”
星展吃了杏脯,回头对月台做个鬼脸,然后闪身乖乖洗手去。
月台没顾得上理她,听见孟长盈的话,默了默,才开口道:“主子,百姓确实无辜,可怀着仁慈之心,如何能战胜野蛮的游牧民族?若不将他们逼到山穷水尽,漠朔人又岂能甘心放弃物阜民丰的中原土地?”
月台看似柔,但一双眼睛却很利,心思更是清明。
在某些方面上,她或许比孟长盈更放得下。
星展洗过手擦干净,又回来围着小案吃果脯,捏着直接往嘴里一扔,市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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