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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尔冲他一笑,潇洒跳下梨木桌,跑去倒水。
段凌霄淡柔的眉眼随她背影去了几息,敛回目光时,扫过桌案杂沓的纸张,忽地,凝眸。
靠近桌沿的图纸上,大片泪渍洇开深色水纹。
再抬眼瞧她,那黑玉般的眼仁便不自觉多了分悯惜的温柔。
“家、人?家人——!”
这时,房门被拍响。
千秋尔咚地放下茶盏,擦了擦脸,对镜飞快一瞧,确认泪迹大消。
她奔去开门。
豁然的柔光里,是叶颂今明媚的笑脸。
她展眼舒眉,吐字清甜,亲热地拉住她:“家人,陪,陪我玩吧!”
-
花园内,丛树枝桠高展交互,支出一方森绿天幕,叶隙间瑰丽夕光洒落,漫野花丛中,点点碎金飘荡,与花香同盈浮。
千秋尔递去手:“还玩躲猫猫吗?”
“猫猫,躲!”
叶颂今立刻握住她的手。
两人纵身跃向花丛,曼丽的姑娘半空中摇身一变成白猫,奔入绚烂芬芳之中,很快没了身影。
“两只猫,玩躲猫猫。”
温倾绝轻笑,望向廊下沉默的黑衣少年,“还在担忧你表妹吗?”
“她如今安好,只是不知下落。”
段凌霄道。
毕竟千百度这些天,一日胜过一日的盛放。
温倾绝抬手示意他坐下,段凌霄恭谨垂额,对这位恩人兼前辈很是敬重,端正坐好。
石桌前,两人对坐。
温倾绝望向花丛间奔逐的白猫,问:“你可有意加入总盟?莫说冯通之流会敬你两分,还可调用盟中力量寻表妹。”
毕竟眼下鬼域开,九州盟的每一寸力量必以驱邪卫道为主,若非盟中人,温倾绝找不到何故一帮再帮。
段凌霄并没迟疑太久,清声回:“多谢盟主美意,只我散漫惯了,还是独行更自由。”
“独行?”
温倾绝笑了几声,长指点点花丛,“你与秋尔姑娘,一人一妖踏遍四方,常使我想起自己当年与夫人...”
“盟主误会,”
段凌霄一息心悸,稍稍出格拦话,拱手垂眼,面色却还算温淡,“我与表妹有婚约在身,至于千秋尔,我们只是同行,她也有心仪之人…”
们。
段凌霄轻咳,咽下未竟之语。
想这一路来,那美艳戏子,清雅白衣,哪个没让千秋尔流过口水?
不怪段凌霄如此想:千秋尔的心仪,怕是天下所有好皮相的男子。
温倾绝瞧他神色不假,低睫一笑,暮光浮跃里,那笑容怅然而轻悠,说不准是失落,抑或可惜。
他摸摸青花瓷茶盏,若有似无点头:“原是这样啊...”
“阿绝、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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