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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见一条裹在锦绣白衣里的胳膊。
他居然正枕着薛静深的肩头,躺在草地上。
宁瑜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坐起身。
他倒是没有受伤,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精神消耗过大,令他有些疲惫。
薛静深可就看着惨多了,白衣公子仰面躺着,胸口好大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将白衣染成血红色,好像红梅在白雪中绽放。
宁瑜坐在他身侧,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薛静深偏头,扬起唇角,笑着说:“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所精进?”
宁瑜感受了一下,经历过高空中那一轮灵力爆发,他现在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回忆华丰卷宗里的内容,他应当是学成了漂浮之术。
只是这代价有点大了。
宁瑜斜着眼睛看薛静深,没有回答,而是指指薛静深胸口的伤,说:“你不处理一下么。”
宁瑜在悬崖上使出全力那一击,单纯只为发泄,他自己也知道,应该无法伤到薛静深,没想到这人不躲闪也不化解,生生吃下那一招,胸口处多了一个血窟窿。
薛静深笑着,表情甚至谈得上惬意,说:“不用,这样特别舒爽。”
他看着宁瑜,笑意更深,“你可真狠,说下手就下手。”
宁瑜当时以为这人真要把他推下去,说什么都要两人一块死,此时也没什么负罪感,认真地对薛静深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病。”
薛静深说:“不用人告诉,我自己也知道。”
很好,人贵有自知之明。
宁瑜懒得跟疯子计较,重新躺平,背贴着草地,看着高远的天空。
方才他们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
“事不过三。”
宁瑜喃喃地说着。
这人已经发癫好几次了。
薛静深没有说话,也不知听没听到。
疏影山的工程平稳地推进,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们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店小二柏利背着行李,站在昔日香浮山庄的大门口,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废墟,以及中间搭好框架的三层小楼。
“宁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柏利按照宁瑜的吩咐,到山顶上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宁瑜笑着对他说:“我们打算在这里定居,你要不要加入。”
既然柏利背着行李,看来是打定主意离开芳园镇了。
柏利有些迟疑,问:“那梅公子呢,这里原来不是香浮山庄吗。”
宁瑜说道:“香浮山庄毁了,梅公子不会再回来。”
他顿了顿,说,“而且这座山原本属于凤凰不是么。”
严格算起来,是岐鸣族先以此处为居所,梅映容算是后面来的。
柏利看着尚未建成的小楼,呆呆地说:“是了,这里是岐鸣山。”
他眨眨眼,反应过来,大声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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