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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殊走到关押宋嫣的牢房,几个衙役正看守着。
宋嫣人如其名,年方二十,姿容秀丽,此时正一派懒散甚至安详地闭目坐在牢内,仿佛发生的杀人案以及很可能面对的死刑处分都与她无关。
岑殊淡漠如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宋嫣,刘家小公子的妻子---然而你自己心里并不想承认这个身份。”
宋嫣略动了一下,神色依然。
“眼下本官不是来取你口供的,只是推测一下你如何行凶的---今晚那个叫什么不重要的无赖汉来你屋里偷东西,被你抓个正着。
这家伙虽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实际胆小如鼠,第一反应是赶紧求你。
你却表现的完全不在意,还给他倒茶喝---那杯茶被你下了蒙汗药。
等他昏睡过去后,你就将他残忍杀害。
至于起因,我且斗胆做个猜测:首先,这种无赖汉死了没什么人会在意;其次,你想借此杀死你自己。”
随着岑殊话语流出,宋嫣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个风情万种又五味杂陈的笑:“不愧是岑大人,说的分毫不差。”
“想来你今日如此,与当初刘家逼迫你放弃女科脱不了干系。”
“没错。”
宋嫣脸上古怪的笑意越来越深,“和刘怀信结婚之前,我什么都有:自由自在,想听戏就听戏,想写诗就写诗,可以到处闲逛,还有一大群姐妹;现在她们大部分都有了自己的官职,我怎么可能不想?但是刘家说,我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我为了他们的儿子孙子放弃前途理所当然;结婚了以后,刘家对我当然挺好,那分明是绑架人的好,为的是要我为他们继续付出,我的亲戚也觉得他们对我好,我再不多做点就是不识好歹;我实在忍不了这种整天只能围着丈夫孩子转,管理家务,不许擅自玩闹的日子,和别人提了多少次,回答总是‘这对你还不够好吗,这样的婆家打着灯笼都照不见’;我有时气急了说气话想死,刘家也是表面上苦劝,其实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说完,宋嫣似乎是耗尽了气力,整个人歪向一边,但是似乎有什么支撑着她尽力保持着坐姿,“我妹子来过了吧?”
“是的,她不相信你会杀人,哪怕是真的杀人也一定是刘家害的。”
这时候宋嫣的脸上才洋溢出一丝柔情:“再过两年她也是要嫁人的年纪了啊……替我转告她吧,人这一辈子,自己好好活着才是正经,那种要你放弃前途的男人和他们的家庭根本不值得。”
说完这句,她好像实在撑不住了,整个人完全倚在了墙上,“就这些了,总之我杀人分尸是事实,先让我在结果出来之前睡个好觉吧。”
岑殊不再说话,转身回去,洛尘紧随其后。
堪堪踏上府门台阶,岑湛突然急急跑来:“宋嫣死了!”
“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大吃一惊,急忙跟着岑湛跑过去。
岑湛一面小跑一面回答:“刚才你们走了,宋嫣就一直靠着墙不动弹。
开始我没当回事,正打算走,结果再看一眼她嘴里就冒出了血,我让人把她弄出来,可是已经死了。”
三人赶到牢房。
洛尘蹲下来验尸,报告说:“服毒而死,死者事先在指甲上抹了毒药。”
岑殊派人通知了死者娘家和婆家。
婆家人哭“过得这么好,这傻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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