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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青倚着丫鬟从地上缓缓站起,眼神晦暗,深深地看了外头的夜色。
斜风阵阵,门外的芭蕉遮住了一些月光,可月亮哪能被挡住。
苏芜在京中草包小姐的名声已经渐渐传开,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都不用想,背后一定是若兰和苏茉在推波助澜。
不过有些话居然扯上了沈行山和侯府,说什么苏芜就是苏正堂特意送去侯府给安平侯添堵的,这些话传进苏芜耳朵里,让她轻轻蹙眉。
没事,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和离,也当是为爹爹和娘出气。
苏芜安慰自己,尽可能地压下心中关于是否会影响沈行山的念头。
这天苏芜巳时起了,兴致上来,从库房翻出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要扎一个风筝。
秋菊凑在一旁递竹条:“眼看着都夏深了,姑娘这会儿子扎风筝,大抵不能飞得高吧。”
春翠立刻批她:“呸呸呸,你真是愈发不会说话,笨嘴拙舌的。
姑娘是有福之人,不但风筝能飞得高,以后也会走得高,走得远。”
“去去去,我就是这个意思。”
秋菊有些恼,捶了春翠几拳。
苏芜笑着看两个小丫头打打闹闹,手上绑扎的动作一刻都没停。
没一会儿功夫,骨架就成型了。
最近贾若冲在学堂里不知道忙活什么,经常把活儿都推给荣同化,苏芜去诚义堂寻了几次,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学的那些东西自己前世已然学过一遍,再听只觉枯燥无味,现在扎了个风筝出来,索性下午再休息半天。
将军府虽大,却到处都是花草树木,苏芜怕风筝挂在树上,同两个丫鬟一合计,坐马车去白龙寺旁的草地上放。
沈行山这边刚做成一桩买卖,低头瞧见将军府的马车从楼下碾过,路过远江茶馆,苏芜还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沈行山扬眉,倒免得他再去特意登门。
转头吩咐一旁的华松:“去备两匹马。”
白龙寺旁的小道走进去,就是一片空草地。
此刻少许草尖上的露珠还晶莹剔透,沾湿裙摆。
几声鸟鸣和苏芜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悠闲惬意。
没有大风,的确飞不起来。
风筝在低低地天上挣扎了一会儿,就一头栽进草丛里。
苏芜在一头扯着绳子收风筝,半天没有动静,再低头一看,原是风筝线断了,看来这棉线质量不是很好。
苏芜提起裙摆朝前头风筝掉落的地方走去,手在触到风筝时,眼尖地注意到了一旁冒出来个绿油油的麻绳,那麻绳还会动。
苏芜愣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下一秒惊呼出声,转头就要跑。
蛇!
她遇见蛇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个东西,恶心又渗人,看着就使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缠上自己。
苏芜卯足了劲儿,正要不管不顾地朝前狂奔,却突然狠狠撞上了什么东西,头顶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沈行山搂着这个冲进自己怀里的小炮仗,好气又好笑:“好端端的,你怎么跟个受惊的猫一样,横冲直撞。”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芜脸色一变,对沈行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没发出疑问,眼疾手快地——跳起来挂在了沈行山身上。
沈行山整个人一僵,手都不知道改往哪里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明明应该对这样逾矩的行为感到厌恶,可为什么,没有把她推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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