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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新哥,清平姐会跟着我们一起去法国勤工俭学吗?”
这个问题把庄时新问住了,他看着面前的坨了的粉条,一筷子夹上来还没用力就断掉了。
“没听她主动说起过,也没人问过。
她,应该不会跟我们一起吧。”
庄时新一直以来都很疑惑为什么宁清平会选择来北京。
上海明明有那么多好大学,以她家的条件若是出国留学也应该一早就安排了。
她既没有留在上海,也没出国留学,在北京也没见她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这真是奇了怪了。
林书越:“那我们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我们离开了北京,与她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往来。”
上海滩的富家小姐与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一个阶层的人,等明年他们离开了北京,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忘了彼此。
他还挺舍不得的,清平姐为人随和,心肠又好,举止落落大方,还时常给他带好吃的点心。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无论将来是不是朋友,至少现在,她是我们的朋友,兼半个老师。”
庄时新语气平淡。
他话音刚落,后面的大爷突然喊了声,“你要煎半个什么?我这儿只卖整个的,不卖半个哩。”
庄时新与林书越对视一下,两人哈哈大笑。
“大爷,您听岔了,什么也不煎,您忙您的啊。”
林书越捂着嘴偷笑,“大爷耳朵还挺好,听到什么煎啊煮啊,半个整个的倒是敏感的很。”
庄时新无奈摇摇头,一口喝完粉条渣,他想着要不明天就去找宁清平聊一聊吧,免得生了嫌隙,辜负了她的一番好心。
为了方便宁清平,他们上法语课的地点选在了女子师范大学,与老师商议后学校安排腾出一间废弃室作为教室。
这天上完课后,林书越识相地拉着夏琳和刘常英离开了教室,只剩宁清平和庄时新二人独处。
宁清平心里还生着气,这几日虽然能明显感觉到庄时新努力表现,讨好自己,到窗户纸没戳开,新鲜的空气进不来,心里憋的那口气也出不去。
她瞥了一眼讲台下埋着头,略显紧张的庄时新,当他不存在,那日黑板擦把课堂内容擦掉。
擦到一半,她听见后面传来动静,随后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来吧,宁老师。”
宁老师……
宁清平拒绝过,但他仍执意要叫自己宁老师。
他说“在课堂上,你就是我的老师,课后,你是我的朋友。”
宁清平改变不了他,只有让自己努力适应这个称呼。
宁清平没有拒绝,将黑板擦放在讲桌上,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课本。
庄时新扭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见她一脸平淡,心里其实有些忐忑。
待会直接认错道歉,一句也不能辩驳,母亲说女孩子在气头上的时候听不得忤逆的话,否则只会火上烧油。
他心里揣着事,丝毫没有察觉黑板越擦越花。
“宁老师,这天看起来可能会下雨,你带伞了吗?”
宁清平听他叫自己宁老师,终于忍不住端起了老师的架子。
“庄同学向来分得如此清楚,课上叫老师,课后是朋友,现在已经下课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吗?”
宁清平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在她听来,这是自己说话最严厉的一次。
然而,她的狐假虎威遇到了糖衣炮弹。
“是我错了。”
庄时新放下黑板擦,立于一旁,非常正式地给宁清平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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