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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觉得可笑,却懒得与他多说什么,伸手接过药碗,仰头饮尽了。
季立春稀奇地看着他服软的模样,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下一秒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季立春的方子开得好,不枉我这般封赏。
看你昨夜睡得这样好,我觉得很开心。”
赵珩见颜知喝完了药,只当他接受了自己的心意,接过空碗,笑吟吟道,“所以我方才学了煎药,要点也都记住了,往后,我早晚为你煎药,可好?”
颜知没答,只转身道:“出发吧。”
赵珩将陶碗随手丢在地上,匆匆跟了上去:“你用了早饭没有?”
“我带了干粮。”
“那我叫思南去备些汤水。”
“……”
看着两人有商有量的渐渐走远,思南满意的抱着手,季立春却是看得瞠目结舌。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杨侍卫,你有没有觉得颜大人自打离开雍京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季立春试图寻求一点认同。
“觉得。”
思南一脸欣慰模样,“季太医果真是神医,开的药方竟有如此奇效。”
那当然……
不、不对!
什么药能把人的心性都变了啊?
这究竟是不是药方的原因,开方子的季立春最清楚。
他是大夫,不是巫师。
颜知这前后态度的反常已经像是被夺舍了。
这里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出来这一点吗?
皇帝煎个药,锅碗瓢盆满地乱撇,季立春骂骂咧咧的收拾了后院的残局,赶到客栈门口时,颜知正在和他雇来的车夫说话。
只见颜知交给对方一些银两后,车夫便点点头,催着他的小瘦马,驾着他的小马车走了。
而后,颜知便径自上了皇帝的马车。
经过昨天的事后,季立春都不太敢和皇帝坐在一块,颜知一向憎恶皇帝,如今却主动退了自己的马车。
实在是……奇也怪哉。
别说他感到惊讶,连赵珩也觉得意外,却仍是欢喜的,看着颜知在角落坐下,道:“那辆马车的确逼仄了些。”
颜知没理会他若无其事的搭话,他只是想早日回到家乡。
安葬了母亲,他才有余力与赵珩清算这十年的孽缘。
“思南。”
颜知掀开马车的帘子,询问正拿着羊皮地图看路的思南,“每日赶路五个时辰,我们几日能到泾阳县?”
思南道:“颜大人,我们的马快,走坦途大路是最好的,绕开山路,途径乾县,今夜在礼泉县住下,便能把剩下的路程缩短到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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