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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颜光仲赡养母亲,抚养弟妹,先后帮着两个弟弟成家,如今又要置办小妹的嫁妆,家境早已不如伯父在时殷实。
只是颜光仲夫妻俩都忠厚,即便日子紧巴也不曾打过颜知家那几亩薄田的主意。
思及此,颜知转身叫来下人:“来人。”
有个门外等着奉茶的婢女立刻迈入厅内:“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账房,把全部的现银都拿来。”
“……”
婢女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听话的去了。
颜光仲臊得慌,一张脸涨得通红:“堂弟,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打秋风的!”
颜知:“堂兄不要与我客气,账房的现银不过是维持府中近期开支的。
用完了会有人去钱庄取,不会损这颜府的根基。”
非要说的话,这颜府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包括母亲在内的人都以为他在雍京做了大官,其实他的俸禄是支撑不住这么大的府邸和那么多下人开支的。
整个颜府,说起来不过是赵珩的行宫罢了。
婢女很快带着账房先生赶了过来。
账房先生虽然带了现银,原本却是将信将疑的,直至见到颜知才信了婢女的话。
“老爷……是您要全部的现银?”
“我不能要么?”
账房先生忙将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如数呈上:“老爷说笑了。
府上现银都在这了,老爷若是不够,小的再去支。”
颜知接了那沉甸甸的包裹,也不打开看,便直接拎着到颜光仲跟前:“堂兄,拿去。”
“颜知!
你这是干嘛?!”
颜光仲不肯接。
“拿着,堂兄。”
颜知一字一顿道:“拿上这些,再也不要来雍京。”
他没留堂兄,打发叫花子似的将他和他带来的土产都请出了颜府。
他知道他们颜家的人多少都有脾性,所以确信堂兄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他了。
本想在赵珩来之前解决这件事,可等他回到卧房的时候,发现赵珩已到了。
赵珩想必已听下人说了前厅发生的事,坐在那哑然失笑:“颜知,你伯父再坏也已死了,又何必这般羞辱他的儿子?”
颜知只庆幸他未多想:“当初臣父亲亡故,伯父落井下石,难道真没有他的份么?”
“那朕杀了他去。”
赵珩说着便起身开始活动筋骨。
“……”
颜知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拉住赵珩的手,“如此就可以了,小事一桩,陛下无需为此烦心。”
“颜卿素来是最大度的。”
赵珩意味深长道。
其实他很清楚,这十年来颜知对伯父一家唯有愧疚,哪里还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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