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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孟无奈地摇摇头,又对王霆道:“驰风啊,我去问管家借个火吧。
你看,你是回房、还是在这儿等我?”
王霆这会儿已一个人蹿到了孔孟这间屋子的另一头,离得孔孟八丈远。
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勉强平复下心神,别过脸道:“这庄子忒奇怪,我去看看其他人,不打扰夫子休息了。”
一语言罢,他抬脚就走,咣一下推开了孔孟房间的大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又背对孔孟道:“夫子,当年的事儿,我们谁也没忘了。”
孔孟眼瞅着王霆离开了自个儿房间,捋了两下胡子,一张脸隐在黑暗中,神色难以明辨。
王霆走后不久,这位夫子也站直了身子、掸了掸长袍,而后慢条斯理地迈出了大门,确实如他自己刚刚所说,冲着老管家和小厮们休息的地方去了。
且说王霆出了孔孟的屋子,冷汗仍旧一身接一身地出。
刘芾与纪泱的房间紧挨着,王霆一溜小跑着来到二人房间附近,被山风一吹,接连打了得有十几个喷嚏。
于是更难解释的事儿发生了。
王霆每打一个喷嚏,这庄园里的灯火就熄灭一处,等到他鼻涕虫挂了一整脸之时,这整座清源山庄内,近乎已没有一个地方还能看到光。
这一夜云层厚重、无星无月,乌漆漆的天、黑洞洞的地,只教这入夜后的大庄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无不透着阴森诡谲。
王霆此刻也管不了形象,顶着张便秘似的黑脸,绷紧了每一条神经,在纪泱的房间门前站定。
纪泱房里静悄悄的,基本上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王霆在黑夜中徘徊得够久,眼睛已逐渐适应暗中视物。
他将窗户推开一道缝,便隐约瞧见了床上躺着的人形。
“这家伙倒是睡得踏实。”
王霆啐个嘴,全神戒备地合上窗,时刻提防着那“笃笃笃”
的声响再响起,向前拐个弯,来到刘芾的房前。
用着相同的套路,他又半猫着身子往前探脖子,朝刘芾房间里瞄了瞄。
刘芾房中也一样是黑灯瞎火,王霆瞧出床上那一团抖动着的活物,应是刘芾窝在床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蜷缩在被子里,还在永无休止地悸颤如筛糠。
王霆刚想收回脑袋,却在同一时间,忽然又听到了异样的响动。
“笃”
、“笃”
、“笃”
……又是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回,这奇诡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刘芾的房间里。
王霆从窗户缝里瞧过去,就只见到屋里地面上,出现了一双脚,幽幽地发散着阴光,僵硬地往刘芾床边移去。
没错,只有一双脚在移动。
脚上面顶多连着半截小腿,再往上却没有膝盖、没有大腿、没有身躯、没有头……
这双被幽光笼罩着的、光秃秃的脚,踏在地面上的“笃笃”
声,甭管左耳朵听还是右耳朵听,都不是活人能发出的声响。
王霆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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