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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体内的灵力已经压制不住了。”
郑小强顾虑重重地解释着,“很抱歉,我们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但我们的初衷是想要保护你。
或者说,一直以来,我们这些人相聚在渡通,保护你,就是我们最大的目的。”
“你们的目的……保护我……?等等,我,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怀孕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安齐陷入了混乱之中,摇晃着脑袋,明显无法吸收这些信息。
他无助地转向任崝嵘,“崝嵘,这怎么回事?你,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什么也不对我说的吗?”
“安齐,对不起,这是最后一件我没有告诉你的事。”
任崝嵘握着他的双肩,紧绷的面容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从他口中苦涩吐出,“……你是辛念菩萨转世。
菩萨本身非男非女,既男又女,所以当你的灵力被激发后,性别对你来说就不再是个固定的问题了。”
“我是……菩萨?”
安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我,我是,转世……那和我现在有什么关系?”
“辛念菩萨是在地府中专司宽恕善举的菩萨,会定期前往地府,为有忏悔之心的亡灵祈福减罪,使他们能早一步结束磨砺,早日投胎,以此教导亡灵改过。
你之所以投胎为人,是因为你在地府被鬼王重伤,几乎魂飞魄散,必须入轮回渡劫,才能保住你在天地间的存在。”
任崝嵘缓缓说着,语气沉重,“我,邓老板,还有之前海处长,之所以相聚在此,就是为了保护你平安渡劫,以及捉拿鬼王。”
听了他的话,安齐慢慢地从他的臂弯之中退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色一片煞白。
任崝嵘担忧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跟着站起,“安齐?”
安齐没有回答,浑身抖了抖。
任崝嵘连忙伸手去扶他,安齐却猛地将他推开,又冲进了卫生间。
本来就已经吐空了的胃再次翻江倒海,他趴在洗手池上,撕心裂肺地咳着,呼吸困难之余,胸口处的疼痛骤然蔓延开来。
“呃……”
安齐艰难地喘息着,在每一次呼气时,都能感到疼痛在钻入他脑海之中。
他握紧双拳,只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抵抗着、拉扯着,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胸腔深处破土而出,侵入他的思维,像绳索一样捆绑住他的思绪。
许多他曾做过的梦,那些他以为睡醒了就抛在脑后的梦境画面,此时一点一点涌现而出,变得无比真实。
这一刻,安齐意识到了,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记忆。
地府,大概已不是千百年间人类印象中的样子了。
很多人脑海中的阴曹地府,大概是一个更为阴森压抑版本的古代公堂,有牛头马面带着铁链和各种刑具在虎视眈眈,阎罗王高坐着吹胡子瞪眼,下去的人各个都饱受煎熬,不论有罪无罪,都必须走过刀山火海,绝无一丝生机。
这里似乎要么是彻骨冰窟,要么是无间火场,没有公义,没有文明,没有规范,没有进步,仿佛地狱自出现以来就是邪恶的化身,不给人任何辩白机会,只会简单粗暴地将一切扼杀。
是这么样的么?辛念菩萨自得道以后,还不曾再到访过人间,自然难以给出评判标准。
但就他不时往返圣境与地府之间的观察,他见证了地府在世纪之间的变迁,从最初的混乱阴暗,到后来确实效仿人间公堂审判执法的模样,再到如今,抛弃了形式与外壳,越来越虚空。
对于三界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地府并非终点,不过是轮回前的一个中转站罢了,甚至天庭也只是飞升成神后的一个管理处和起居之地,天地间的大部分故事仍在人间发生。
凡人,神仙,鬼怪,只要有灵,命运的前路便会不断在脚下铺开。
在这样的规律之中,审判和惩罚不过是轮回的其中一环,指引和分流才是地府存在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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