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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千重很热,他像是被烫到似的,逃命般将手收回来藏到怀中,可是他人还在沈千重怀中,如兔入笼,张皇四逃,无处可逃。
“殿下勇气不足啊。”
沈千重笑,“有胆子烧火没胆子灭火。”
他搂紧许云阶的腰肢,“殿下啊。”
这声殿下,不像殿下,像是求爱者未果的喃喃,盼着等着,好不容易心上人回头了,却是对另外一个人招手。
许云阶败下阵:“你,你轻些。”
“不。”
沈千重放开他,轻轻抱起来放在床里,掖好被子,“什么都不做,你受不了。”
两人并肩而躺,无花无月,但是沈千重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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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转眼除夕。
除夕那日出了太阳,许云阶指着院中一片小地方,让四丰摆上桌椅和瓜果。
闲散的时间总是很快,影子落在椅下,影子落在椅东,拿着纸风车的怜玉跑来跑去,哈哈哈笑着。
空气凉下来,许云阶将堆在身上的瓜子皮扫落在地上:“什么时间了?”
门边的下人道:“殿下,将军在宫宴呢。”
“我没有问他。”
许云阶进屋吃晚膳,和怜玉坐在一起发呆,天完全黑下来。
除夕是许云阶的生辰。
他让怜玉回去休息,自个儿躺上床酝酿睡意,辗转反侧到三更,屋外下起了雪。
在他少时,他身边有个姓晚的嬷嬷伺候,她夜里不睡觉总爱守着许云阶,许云阶问她为何不睡。
她说:“年老了,睡不着了。”
那时候许云阶不明白,现在许云阶明白了,人老了是真的很难睡着。
从床上爬起来,他点上灯,坐在镜前,却又想起在这张桌子上,沈千重逼问过他两人相配不相配。
眼睫蝴蝶振翅般颤抖,许云阶将镜子搬到床前。
这张面容很年轻,但是已经有白头发了。
子时已过,三十而立,明年的今天他便三十岁了。
三十,死亡的日子。
许云阶揪住衣领,趴在床沿大口喘息,呼吸的空气没有在肺部环绕,喉管像是被堵住了,空气进入不了,要让他窒息而死。
纤细的脚踝蹭在脚踏上,蹬了蹬便不动了。
这是宿域兼并两国的第一个除夕,宫宴盛大热闹,烟火长照黑夜,所有有等级的官员都有机会参加。
沈千重坐在皇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和太子是同样重要的位置。
他是重臣,是将军,是权臣。
李惊天似笑非笑地问了一遍虎符之事。
沈千重道:“国家初定,边疆不稳,臣随时都要上战场厮杀仇敌,这虎符给来给去的不是麻烦吗?”
他举杯,侧脸对李惊天笑:“陛下这江山稳固,臣撒了一身的血啊。”
李惊天也笑,遥祝宿域君臣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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