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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也时常在院中望着笼中那只蓝雀哀婉流泪,她觉得自己也好似那只蓝雀,被囚于一角四方宅院之中。
院中梨花和风轻摇,素白花瓣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儿时的孟津白自出生起就从未出过这座梨花苑。
他只知道,母亲总是在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觉得院中的梨花开得好美,跟母亲一样。
他拾起一朵落地的梨花,递与母亲。
母亲神情呆愣,并没有理他。
于是他爬到母亲身上去,将那朵梨花簪于母亲鬓边。
他笑着说:“娘亲真美,比这梨花还要美。”
方今也闻言两行泪倏尔落下,孟津白以为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他慌乱伸手,想抹净母亲脸颊的泪。
而母亲脸上的泪却如断线珠子那般簌簌不尽。
母亲将他揽在怀中,神色凄凉落寞,嘴里反复念着,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在嫁于孟仲之后,方今也被冠以夫姓,久而久之,大家都只唤她为孟方氏。
已经很久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久到她自己有时都觉得方今也这个名字很陌生。
那年孟津白十七。
那天也是七夕。
那是孟津白第一次见母亲笑。
母亲开心地在梨花苑中摆了一桌的线团。
她一会嚷嚷着要去街上投针应巧。
一会又说要给他绣个荷包作生辰礼。
母亲的臆症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记忆有时停留在未出阁前,有时又停留在为人妇后。
孟津白每每见母亲清醒时都坐在院中绣荷包,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半看不清了,绣得很慢很慢。
慢得孟津白还没等到那个荷包,她就走了。
方今也是在孟津白生辰前一天死的。
他决心再不过生辰。
望春楼外的月同凛然居的一般亮。
“宫宴的事你筹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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