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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绿树红花,小桥流水,门内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异石。
春煮茗,冬烫酒,玉石为阶,锦缎为帘,极尽风雅,极尽奢华。
顺帝漫不经心地听着,时不时看看朝堂一角那个始终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少年,然后满是棱角的眉眼会稍稍柔和下来。
底下那人问:“皇上,王震的家宅要如何处置?”
顺帝皱眉。
查封贪官污吏又不是一次两次,该如何处置自然都清清楚楚,这种事情特意放到早朝上来说不算,还问上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
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人越来越会拐弯抹角地办事了。
顺帝抬了抬身,问:“依你所见,该如何处置?”
那人答道:“微臣让人画了样图回来,可以先给宫里快要满十八岁的殿下们看看,若有感兴趣的,也可稍作改建,修成皇子殿下的住所。”
其余人听罢小声议论起来,那人转了个身,面上挂起卑微的笑容,朝杪冬站的方向说:“太子殿下若感兴趣,也可看看。”
杪冬看着他,满脸茫然。
顺帝抬起半垂的眼帘,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那人之前说的话,杪冬并没有仔细听。
他略有疑惑地“咦”
了一声,善于察言观色的朝臣便立即给他重新描述了一遍。
混混沌沌的头脑理不清太多东西,那人的话杪冬听得不甚清楚,但也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十七岁了。
皇宫中有这样的规矩,除了太子以外,皇子们满了十八岁就要搬出宫去,住进自己的宅院里。
而他已经十七岁了,那么在今年冬天之前必须找好地方,建好自己的住宅,以待生辰过后就搬出去。
杪冬点了下头,应道:“那就有劳……”
迟疑地看了那人一眼,却发现眼前一晃,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
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的那人,身子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然后变成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线条,最后线条也消失了,眼前整个灰蒙蒙的一片。
他缓了缓呼吸,疲惫至极地说,“那就有劳这位大人了……”
之后那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杪冬已经听不见了。
他低着头站在大殿一角,随着唇色一点一点褪去,藏在袖子里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
百官们对这个话题起了浓厚的兴趣,却没有注意到高位上的顺帝讥诮地哼了一声。
他们把心思摆得如此明显,也不嫌太急躁了些。
顺帝换了个姿势,手指搭在龙椅上,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轻敲着,细微的“咄咄”
声让站在一侧福公公渗出了一身冷汗。
朕还没废太子呢,就想着给杪冬建行宫了。
还要让他离开皇城搬去那么远的地方——
顺帝微微眯起眼,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也不问问朕允不允许!
顺帝清了下嗓子,开口说话前依旧下意识地看了杪冬一眼。
这一眼,让他脸色大变。
“杪冬!”
面色惨白的少年因支撑不住往前倾倒的时候,顺帝大喊一声,脚尖一点飞身接住杪冬的身子。
“杪冬!
你怎么样?”
顺帝焦急道,“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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