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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小红眼睛瞪圆了。
对上叶民安憨厚的神情,她气得发笑:“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嫂在家待着不用去地里,小妹去地里做样子,就我一个人在地里干活,跟个男人一样挣工分,这对我公平吗?”
乍一听,邹小红的控诉不无道理。
但叶民安一细想,又不是那么回事。
“妈不是也下地,也挣工分吗?”
而且,小妹是全家人宠着,大嫂是的的确确把家里大小事务操持得好,又不是闲待着什么都不干,有啥好比的?
他沉了脸,不悦:“你别拿自己跟别人比。”
邹小红从小到大都心眼小爱嫉妒,小时候她抢妹妹的吃食,眼红别人家姑娘有新衣裳,娘家妈就说过她几次,让她不要动不动跟别人比。
如今,叶民安竟然也这么跟她说。
她一下子就应激了,跳起来指着叶民安的鼻子,骂道:“我为什么不能比,我凭什么不能比,别说都是一个家的儿媳妇了,就是小妹,她一个早晚嫁出去的姑娘,我凭什么……”
串珠门帘被掀开,叶母疾步走进屋,一巴掌呼在邹小红脸上。
邹小红被打得扑倒在炕边,惊恐恼火地朝叶母看去。
叶民安也被吓了跳,但他并没有上手扶邹小红,也没有替她求情。
刚才那些话,他听着也生气,更不要说,这么多年都把小妹捧在手心的叶母了。
叶母对上邹小红那双不服的眸子,单手叉腰,拉开架势大骂:“邹小红,你有没有良心,从你进门到现在,我闺女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背后这么记恨她!”
邹小红捂着脸,立即为自己反驳:“我,我没有……”
她看向叶民安,想让叶民安为自己挺身而出,说几句公道话,但叶民安却把脸扭向了另一边,不看她。
她咬咬牙,只能自己辩解:“我只是最近干活太累了,看着大嫂和禾禾都那么轻松,不服气,才说了几句……”
“我说的不是这个!”
叶母手里提着烧火棍,一棍子砸在木桌上:“我闺女水粉色那条裙子呢,是不是你给偷了?”
邹小红眼底闪过慌乱。
尽管很快就被她掩盖过去,眼尖的叶母还是看到了。
她命令叶民安:“找,现在就给我找,把我姑娘的裙子找出来!”
叶民安本来还有几分迟疑,但对上邹小红心虚的脸,他大步走到衣柜前,一把拉开,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抱了出来。
如今买布需要布票,成品衣服又贵,除了叶禾禾这样被娇惯的,农村里各人没几件衣服。
因此,叶禾禾那条水粉色的裙子,一眼就被叶母从一堆衣服里认了出来。
她一把抓起:“好啊,你敢偷我闺女的裙子!”
烧火棍抬起又落下,尽数抽在邹小红后背上。
邹小红被打得又喊又叫,这会儿村里人几乎都去上工了,她哭声再大,也没人来帮着劝叶母。
哭到最后,变成了哀嚎。
孙雅英站在院子里听着,不觉得邹小红可怜,反倒是为叶禾禾心寒。
小妹虽然受宠,性子也娇纵些,但对邹小红一直没得说,邹小红偷奸耍懒那么多次,都是小妹替她遮掩的。
更不要说,小妹分给邹小红那些好吃好喝的了。
都说受人恩惠要记人好,到了邹小红这儿,却成了升米恩斗米仇了。
孙雅英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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