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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几步,继续阐述道:“根据南苑古籍记载,制作血饮泪的关键原料葛夷草,其生长环境极为特殊,仅限于玄泽池周边区域。
巧合的是,天水阁所在的主峰白璧山,恰好与这片神秘的玄泽池相邻。”
叶槿容分析道:“这两起血案都与天水阁有着密切的联系。
如果凶手的动机仅仅是杀人,那么使用血饮泪这种手法就显得过于张扬,仿佛在刻意引导我们注意某些线索…”
“而自教坊司乐师乔昔遇害以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与丞相相关。
从粮草押运受阻,到丰城驿被毁,以及随后庆阳王一家惨遭灭门,直至青州刺史的遇害,这些事件无一不指向丞相。”
叶槿容步至书案前,持笔挥毫,一字一句地记录着,“肃州刺史曹光远与顾士谦之间有杀兄之仇,加之粮草延误等事宜…”
她忽然停笔,目光投向秦怀允,“难道顾士谦有意为曹光远编织一个无法辩驳的罪名?”
“不论粮草押运延误的确切原因如何,幽州一役的胜败直接关系到边境的安宁。
即便曹光远与顾士谦之间存在私怨,他亦不敢轻率耽搁大军的粮草补给。
因此,排除个人恩怨的因素,粮草的延误必然源于人祸或天灾。
这样一来,一旦押解回京,经过三堂会审,曹光远理应能够洗脱罪名。”
“青州刺史贺华章,曾任军监一职,且系顾氏一手栽培的官员。”
秦怀允接过叶槿容的话。
“你的意思是?”
“销毁一份粮草押运记录文书,然后重新编制一份,这样便可以定曹光远的罪。”
叶槿容手中的笔猛然滑落,惊呼道:“而曹光远之妻乃丞相长姐,若其夫被判有罪,势必波及丞相。”
秦怀允拢着双手,一针见血地说道:“你皇兄这一招一石二鸟计很不错。”
“皇兄?”
叶槿容显得愕然。
秦怀允凝视着她,提醒道:“你曾经向我询问过,关于朝中派遣顾士谦担任幽州主将的看法。”
叶槿容回应道:“你当时表示,这是皇兄与梁仁辅的主意,目的在于重新扶持顾氏,以便制衡手握调兵权的温氏。”
秦怀允缓步前行,说道:“对你皇兄而言,打压温氏固然重要,但顾氏难道就不需要吗?朝中尚有众多老臣曾是前左丞顾文正的门生。
若幽州之战中顾士谦得胜归来,他必将重返朝堂,而那些顾氏旧臣也定会趁机掀起风浪。
因此,虽然你皇兄表面倾向于扶持顾氏以平衡势力,但内心深处,他或许更期待顾氏与温氏能相互消耗。
至于外戚之事,皇后无子,梁仁辅也已年迈。
只要你皇兄能在合适的时机收回调兵权,这些问题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叶槿容垂下眼帘,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所言,虽有其合理性,但终究只是推测,缺乏实证。
即便皇兄有意收回调兵权,也未必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现下青州刺史遇刺身亡,大军又在青州整顿。
朝中或将选派贤能之臣担任黜陟使赴青州,以查明粮草运输延误的原因,并探究青州刺史贺华章遇刺身亡的真相。”
“会派丞相前往吗?”
“大概会吧,但梁仁辅应该也会一同前往。”
“你可否前往肃州?”
叶槿容试探着问道。
秦怀允打量着她的神色,“你是想找肃州长史?”
“若无法查明粮草押运延误的原因,这件事必将波及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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