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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倾月宗,崇礼学宫。
沐魂钟响起的时候,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
阵阵钟声威严悠长,余韵回荡在倾月宗大大小小数百座山峰间,许久都未散去。
学宫内,人潮涌动,座无虚席。
“最近早课怎么有这么多人?”
一位弟子侧身询问着旁边的剑修好友,心里纳闷极了。
他是个普通的药修,前两天一直窝在灵田里养灵植,没有早课,谁承想这才几天,学宫里便变了天。
往日里早课一向人少,许多师兄弟都起不来,哪里会有这样人满为患的盛况,他们今天不过来迟了片刻,就被迫坐到了正对教习的前三排。
他旁边的剑修好友呵呵冷笑:“还能为什么?前两天掌教下来寻查,抓了几十个旷早课的,说是要上报尊长,依照学宫规矩一一处罚呢。”
“真的假的?”
那弟子瞪大双眼,突然回头看了眼后方一处靠窗的空位,压低声音,“那位也要罚?”
剑修满脸幸灾乐祸:“你是不知道,陈大小姐接连三日都没来,掌教天天都扑空,那个脸色啊……啧啧,数罪并罚,可有得受了。”
正说着,沐魂钟又响了三振,早课开始的时辰到了。
喧闹的人声在顷刻被压下,学宫内的弟子翻开典籍,等着今日的教习到场授课。
白发苍苍的谢掌教踱步而来,元婴期的威压在屋内扫过,他在上首尊位上坐下,视线徘徊在学宫内众人身上,最后停在窗边唯一的空位上:“陈慕律呢?”
鸦雀无声。
“她又逃课了?”
谢掌教眉毛都拧成了个疙瘩。
台下有人举起手:“谢掌教,陈师叔她……”
“沈椿龄你住嘴,给我站起来!”
被点到名的沈椿龄撇了撇嘴,背着手罚站,眼神不住地瞄着旁边的绿衣弟子,示意他继续传讯。
谢掌教站在台上,将他们的小动作一览无余,气不打一处来:“宋无尽!
你也给我站起来,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宋无尽倒吸一口气,默默地站起来陪他的好兄弟,一双手却还在桌子底下不停的拨着传音玉令。
可惜,对面的人一直都没接,还直接挂断了。
“你那手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谢掌教把书拍在桌案上,拎起戒尺就要走下教台。
旁边的沈椿龄嘶了一声,吊儿郎当地开口:“掌教,咱们这儿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他这一顶嘴打岔,立刻又分去了不少火力,可谢掌教并没有寻常教习好糊弄,那老头子摸了一把胡子,眼珠提溜一转就瞧出了他们的把戏。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两个给陈慕律打掩护!”
谢掌教皱起眉,“大前天说她起晚了,前日扯谎闹肚子,昨个又是练剑连过头了,今天还有什么理由?上了这么久的课,她总不能迷路了吧?”
“掌教大人别气坏了身子,我这不是来了吗?”
一阵叮呤咣啷的环佩击鸣率先穿堂而过,而后是金银相撞的清脆响动,少女没穿弟子校服,而是穿了一件雪青色绸绣枝法衣,逆着光尘雾气,鹅黄色的裙裾荡开,举手投足间衣袂翩翩。
如花美人面上,额前琉璃坠轻晃,悬叠在眉心朱砂痣之上,少女明眸皓齿,霁月难逢。
她全身上下都缀满了珠翠金玉,件件都是极品天灵地宝,奢华又鲜亮,张扬的过分,与屋内的沉闷格格不入。
若换了旁人,大抵都会被说上几句不合规矩,可陈慕律却不一样,她的后台太硬了。
父亲是倾月宗掌门的师兄,有“天下第一剑”
之称的当今剑圣,母亲是华京仙境的家主,坐拥无数灵脉,家臣附庸无数。
作为家中幺女,她被如珠似宝地捧着养大,长到十九岁便被家里送来了倾月宗,堂而皇之地走后门,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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