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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正要上前探看,忽有一道黑影从棺中蹦出,一出来便往高处逃窜,却被漫天箭雨一箭射穿了腿股,闷声倒地,最后,被布在院中的大网一下子罩住了。
骆雄飞步上前,狠狠地踩住那人执刀的手掌,咬牙道:
“好一个鬼相公!
还想跑?”
那藏于棺中的黑衣人转过身来。
只见他身着紧领胡袍,项上戴银圈,一番异族服饰,却是汉人模样。
骆雄一看到他身上的异族穿着,冷笑道:
“怪不得这些年我们一直找不见人,原来是他贪生怕死,乔装成了羌人。”
那男人被网缚得严严实实,目中含恨,唇角胡茬髭须杂乱,眉目深凹,额鬓有一道长长的旧疤。
他在网中挣扎无果,朝着顾昔潮膝行过去跪倒,声嘶力竭地道:
“九郎,这些年我知错了。
求求你留我一命,你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啊……”
顾昔潮目视前方,面色比寒天冻地更为冷肃,道:
“四叔,太迟了。
这句忏悔,你晚了十五年。”
他的声音很沉,像是从最深的崖底传来的一声叹息。
可下一刻,叹息落地,化为泡影,声色震摄如电:
“且不论当年之事,如今你为一己之私,装作鬼相公,利用迷信草菅人命,我便不可能再放过你。”
顾四叔手掌抵在雪地上,挠出深深的印子,发出不甘的低吼。
顾昔潮神色漠然,袖手道:
“北疆边防将士素来严查出入边关之人,唯独在蓟县,鬼相公的喜丧行队,都不敢细查,草草放行。
从蓟县到崤山,再抄近道入云州,是一条极佳的逃逸路线。”
“近日,你们为了尽快脱身,变本加厉,不惜杀害平民,伪装成鬼相公所为,只为更快逃出关外。”
“你杀了蓟县那么多人,血债需得血偿。”
沈今鸾想起前夜的阴婚,那几名逃犯也是躲藏在棺椁之中,却被顾昔潮识破。
那日,顾昔潮杀了所有潜逃之人,不留一个活口。
因此,还留在蓟县的逃犯得不到消息,以为他们已成功逃往云州,今日便又故技重施,暗度陈仓,借喜丧出关。
却没料到,顾昔潮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一众军士得了令,拔出刀来,向网中的顾四叔围了上去。
眼见夺命的刀光一寸一寸逼近,男人疯一般地拨开网绳,朝着顾昔潮的背影大喊道:
“九郎,你不就是为了你大哥顾辞山才追杀我那么多年?你大哥,就是沈氏害死的!
我、我知道他的尸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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