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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沉默,不再无视,却是一声悲戚呐喊,齐萧听得一怔。
张曦君却似无所察觉,只若发泄一般的哭道:“你率大军上京,长安兵力空虚,内有王太妃勾结越王,外有胡人兵临城下,我生恐长安沦陷,你会腹面受敌,只得苦苦强撑!
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么!
?”
宣泄声中情绪不觉地一点点沉溺其间,脱口而出的哭喊声也不经意地多了几分真意,“……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琥儿、珠儿也平安诞生……我一心盼着上京见你,盼着孩子们见你,甚至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在乎你以后会娶谁,只要你在我母子三人身边,你心中有我们就够了!
可到头来呢?你如何待我!
?你又当我是什么!
?”
哭喊出这最后一句,张曦君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拍打着齐萧的手无力停下,目光又一次空洞地望着床顶,似失魂落魄的一般呢喃自语,“是了……是侍妾……从一开始就是送到你身边的侍妾……”
从统万城之难这一年里的冷漠相对,七夕、山顶……这一次又次的乞求失宠,无不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然而现在却是……齐萧心下一震,刹那,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曦君——哭得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再没一丝一毫的倔强之色,这是他从不曾见过,即使是一年前那场巨变之下也不曾这样。
鬼使神差地,齐萧不由想起这十年来张曦君如何承受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尤其是这一次如何九死一生也要为他换得一线生机,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证明了张曦君的话——他有当她是妻子么?他又带给了她什么?
似乎除了为大局而给予的“贞淑夫人”
虚名外,他给的只有在统万城的清贫生活,屡次三番的险象环生,还有就是整日整日的担惊受怕。
思绪一瞬至此,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几乎不及反应间,齐萧只感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鞑伐的动作,紧掐住张曦君腰间的双手也下意识地减缓了力道。
可到底是久居上位之人,更理所应当认为这是属于他的女人应做的,即使这一刻从未有过的亏欠、愧疚是那样深刻鲜明,齐萧依旧选择了沉默,许久,才伸手有些不适应的抚上张曦君布满泪水的面颊,迟疑道:“罢了,许是我误会了。”
说时想起这几次的争锋相对里,张曦君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对身为妾室的介怀,心中一动道:“可还记得我在山顶时的话?”
山顶时的话?
嗣儿?
对了,是嗣儿!
张曦君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目光不有些不可置信的凝向齐萧。
在山顶时,齐萧的确属意自己为他嗣子之母,可她自双生子之后几乎不会再有有孕的可能,而琥儿现在不过襁褓中的婴孩,究竟能不能平安长大,长大后可否有能力成为嗣子,这都还是未知数,以齐萧的为人处世而言又岂会现在就定琥儿为继承人?
想到这里,张曦君不由屏气凝息,下意识地等待齐萧接下来的话。
如同张曦君了解齐萧为人一般,齐萧亦熟悉张曦君的一举一动,看着张曦君望来的目光,他眯了眯眼,目光似寻找什么一般在张曦君的脸上缓缓游移,良久,久到张曦君以为齐萧就要这样一直目光相迫下去的时候,齐萧终于敛下游移的目光,直直地望进张曦君的眼中,开口道:“祸起萧墙之内,自古以嫡为嗣。
齐琥乃我唯一嫡子,自当承袭大业。”
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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