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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鸢未听衙役的话,径直朝里走去,她没有寻到苏嬷嬷,也没看到管家齐江。
苏嬷嬷上了年岁,哪能经得起这样的饥饿和惊吓。
最终,沈时鸢在祠堂找到了苏嬷嬷,看见沈时鸢的一刻,苏嬷嬷强撑着仅剩的力气,抚向沈时鸢的脸,“小姐回来了……”
沈时鸢点点头,刚压下去的泪意再次汹涌而来,“嬷嬷,我回来了,你撑着些,我让人去寻大夫!”
慌乱之中,她竟忘了自己也是可以诊脉的。
苏嬷嬷慈爱的摇了摇头,将一直护在怀里的那个牌位拿出来,眼含泪意的说,“老奴伺候夫人和小姐这么多年,是绝对不能看着他们毁了夫人的牌位的。”
沈时鸢轻抚过上边篆刻的名字,又扫视了一周破败的祠堂,她把牌位接在手里,同苏嬷嬷道,“嬷嬷,我带你走。”
苏嬷嬷摇了摇头,颤抖的手指向院子,“这些人都是沈家的奴仆,主子获罪,奴仆自然要跟着受罚,这沈府,老奴是走不出去了。”
沈时鸢落下泪来,像小孩子一样倔强道,“嬷嬷莫要胡言,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苏嬷嬷按住沈时鸢要扶她起来的手,担忧道,“小姐还是回去吧,你贸然前来沈府,已是不妥,沈府如今既已获罪,小姐就不要再和沈府有沾染,护好自己才最为重要。”
苏嬷嬷此刻才有些庆幸,沈时鸢和沈家在名义上没了干系,这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沈时鸢心间紧窒,素手握住苏嬷嬷的手,笃定道,“嬷嬷,阿鸢永远都是沈家女,无论何人都不能改变,你撑着些,阿鸢带你离开这里。”
说完手上使了力气,将苏嬷嬷扶起身,甘怡急忙跑过去扶住苏嬷嬷的另一道胳膊。
只是还未迈出一步,就被衙役拦住,他本以为这几人只是来探望罪人的,况且上头也没有明确发话,让他们往出带人,便冷声斥道:“戴罪之人不可离开这里!”
沈时鸢蹙眉问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离开。”
衙役横眉,“那自然要刑部发话!
沈家如今是重犯,没有特赦令,本衙役不能放你们走!”
陈非皱眉,面上已有不悦之色,眨眼间,腰间的长剑已横在衙役的颈上,陛下都不舍得对贵妃大声说一个字,他在这儿横什么,“小小衙役,如此蛮横,你仗的谁的势!”
衙役见沈时鸢一女子,并不惧怕她,反而对她身侧的陈非有些忌惮,如此身手和气势,不像是普通贵人家里的侍卫,衙役瞧着眼跟前的寒光利刃,瞳仁缩了缩,面色松泛下来,“大人有所不知,这沈德林下狱的那日起,府里所有奴仆的身契就都被收到了刑部,每个人的名字在刑部那儿都是有数的!”
“这……这贸然被你们带走几个,小的们在刑部没法子交差呀!”
陈非冷声,凌厉的眉心拧起,“人我们今日先带走,你口中的特赦令,过几日自会有人给你送来。”
衙役依旧不动,坚持道:“没有特赦令,小人实难从命!”
见他如此死心眼,陈非正要怒声斥责,沈时鸢突然开口:“陈非!”
陈非收回长剑,向沈时鸢拱手,沈时鸢蹙眉,声线微凉,“那便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替我求个恩典,你告诉他,这是我仅有的一点恳求……”
陈非立刻领命,转身离开时,苏嬷嬷握紧沈时鸢的手,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忧色,“小姐,不要再大费周章了,为了我们不值得,你快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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