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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光亮,也能感受到天空四处游走漂浮的是沉闷的乌云,之前还有几分燥热的空气此时透着阴森。
赵无悲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老阍者叫张正,戊子年生人,五十二岁,在刺史府待了将近十五年,所有下人中唯他最大,此人无妻无子,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是府内的一个丫鬟。”
他们走得极快,谢惊春只能小跑着跟上。
笨朱门缓缓开启,如一个耄耋老人发出沉重的喘息,几条白绫随风起落,在黑夜里宛若有人在舞袖,点点昏光于廊下摇曳,不防随时会掉下来,熄灭。
领路的老侍从见过赵无悲,象征意义地问上几句,便提着宫灯,引着几人来到后院。
“三位,前面便是齐大人今夜留宿的房间。
太守有事不在府中,还请各位自便。”
赵无悲摆摆手:“烦请替我们多谢刺史,你不必带我们过去了,我自会拜请师父。”
侍从也不做弯,步履急促地退了下去,生怕于后院多停留一秒。
谢惊春对于他们进来的这么迅速表示疑惑:“我还以为能见到刺史呢?刺史夫人刚刚出殡,大人就要出府吗?”
赵无悲道:“宋刺史如今心情难平,接二连三的晦事让他忙得脚不沾地,不会有闲工夫见捉妖司的小喽啰。”
话音刚落,刚刚的老侍从突然又跑了过来,神色惶然:“另需告知几位,西院,切不可踏足。”
路植晏上前走了几步:“为何?”
“我们小姐住在西院,极怕生人。”
侍从弓腰垂头,右面隐在黑暗中,左面被手中宫灯照得通亮。
他的脸很白,眼下面颊处长了一大块青紫的胎记,旁边还围绕着几颗细小的黑痣。
昏暗的宫灯垂在他的脚面上,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嗤啦”
声,似乎快要燃尽了,地上的影子随着暗到毫无生气的光明明灭灭。
谢惊春站在二人身后的中间,双手紧扣住包带,静静地看着侍从。
刚才,是这个人吗?
突然,她瞳孔一震。
侍从也在此时抬眼,霎时撞上谢惊春惶骇的目光。
他半敛眼皮,看向她紧张到冒汗的手,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没其他的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他嘴角肌肉微微延伸,恭恭敬敬地弯下本就佝偻的身材,整张脸几乎要贴到鞋面上。
走廊弯弯绕绕,在黑夜中一眼望过去似乎望不到头,那深如黑潭的前方总让人觉得涌动着危险,仿佛一旦走进去就会被吞噬,再也出不来。
谢惊春扯了扯路植晏的衣袖,在侍从转身后,疯狂地朝地上眨眼。
他没有影子!
可是,当路植晏顺着她的视线往下时,看到的却是黑黢黢的影子随着宫灯抖动。
。
谢惊春瞬间呆住了。
不可能!
她不可能看花眼!
侍从佝偻的身材在手中宫灯灭下去的那一刻,瞬间与黑夜融为一体,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步伐顿滞地前进。
还有刚才他莫名其妙看着她的手,竟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谢惊春摇了摇他们的衣肘,指着马上就要走远的老人。
赵无悲一脸茫然。
谢惊春急得拍了拍自己,又指着地面,压抑着声带:“我刚刚真的看见他没有影子……”
可是,似乎只有她一人注意到那可怖的画面。
下一刻,寂静的长廊中,路植晏的声音蓦然响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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