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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片落叶飘至秦肃肩头,却夏伸手摘去,恰好与睁开眼的人对上视线。
她定定看着秦肃,似乎要把人看进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徽荣十三年,陛下下令大赦天下,我们这些罪奴得以转入平民户籍,不用再受苦役,获得自由身,十五年,孝农令推行,让一部分男丁得以留在家中务农尽孝,不用再像从前那般年满十六便上战场,赋税也比以往轻些,咱们也能喘口气。”
她话语很慢,最后带着些不解,“如果说这些政策,是你家大人提出的,那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呀,怎么能说毫无成效呢?”
秦肃万万没想到,他活到如今的年头,还需要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来安慰。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听了这话确实心里舒服了些。
同时便听到却夏道:“而且你一个侍卫,别太过于共情那些大人物,看人啊,别只看表面!
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先管好自己!”
秦肃:“......”
行,他收回方才的话。
这人就是一个油盐不进且冷心肝的。
这时牛车缓缓进了村,在牌坊前停了下来,张叔喊了句到了,却夏率先跳下车,活动了下坐僵了的身子,跑到跟前去道谢了:“谢谢张叔!
那我们就先走啦,您也注意安全!”
“我朔日都会来这边送货,你们回来的时候要是碰巧朔日就去胡记布坊找我,我捎你们回去啊!”
“好嘞张叔!”
道别后,二人需要徒步至东边的村口,租一辆牛车再出发,一般遇到需要询价的,却夏都让秦肃去,他冷着脸站在那,都不需要怎么说话,那些摊贩都轻易不会坑他。
可若是却夏自己去的话,那就等着被当冤大头了。
最后二人以二十文的价格租到了一辆牛车,却夏把赶车的活交给秦肃,二人便匆匆上路了。
此时刚过正午,却夏带了干粮,但二人都不饿,却夏便拿了舆图出来看,“按咱们的速度,应该能在日落前走到杭县,咱们今夜就在那落脚吧,夜里的山林不安全。”
秦肃没有意见,只是偏头看了眼却夏手里的舆图,绷不住笑了出声:“自己画的?”
却夏默默收起:“怎么?哪条律法规定了不能自己画舆图?”
秦肃轻飘飘收回视线,“没有,但你这字确实只能你自己看,换了我肯定看不懂。”
却夏恨恨磨牙,叠起舆图收起来,坐得离秦肃远了些。
这狗东西又在嫌弃她字丑。
要不是家里的舆图太破了,她才不会临摹一份。
“大哥不要笑二弟,你的字又能好看到哪去,”
却夏瞪着他,“而且我这是狂草,你知道什么是狂草什么是书法吗,你就在这瞎嫌弃。”
秦肃轻笑一声,没搭腔。
在京城,他的墨宝千金难求,偶尔兴起写一副字都能拍出天价,他不懂书法?
二人静默半晌,却夏似是忘了方才的事,又开始絮叨个不停,在秦肃耳边问:“你的同僚怎么没来找你,你是被抛弃了吗?”
“你这人说话,大可以委婉些。”
“为什么要委婉,你又不是外人。”
秦肃看她一眼,“大抵是以为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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