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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与他儿子关系越来越僵,他与陈氏也出现了裂痕。
闭目养神的时候,孟富眼前则浮现季氏那张秀气俏脸,弥漫着书香气,正一步一步朝他过了过来……两天来,孟富亲自坐阵田地,什么也没发生。
往往一时的平静,隐藏更大杀机。
第三天傍晚回去路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半路上,孟富坐的滑杆突然断了,他摔下丈把深的路下。
当时天又摸黑,下去救他的长工又没气力,抬他的时候再次摔倒,摔得他昏过去。
被抬回家时,找来郎中一检查,孟富断了三根肋骨、右手骨折,脚只是脱臼而已,头也被打伤。
见鬼了,好端端的滑杆怎么会突然断了?孟富怀疑,第一个想到的是,滑杆被人做了手脚。
又怀疑到颜凤、颜乌父子两个,第二天晚饭后,孟富把颜乌叫去,话中有话试探地问他:“大家都夸你人小机灵,那你对咱说说,咱坐的滑杆怎么会突然断了呢?”
避重就轻。
眼睛一眨,心中计谋,颜乌说道:“孟老爷,不是俺说你,你养的那几个走狗有什么用,关头上不救你。”
愣了一下,孟富好奇道:“怎么个说法?”
颜乌说:“长工们终日吃不饱干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收工回来走路都摇摇晃晃,哪有力气。
昨晚上你摔下去,你养的走狗有的是力气,不下去救你,叫长工救你,长工哪有力气,这一抬你,你才会第二次摔倒,摔的更严重。”
事不说不明。
颜乌这么一说,孟富才醒悟过来,的确是怎么一回事,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不能当颜乌面前表露出来,赶忙又把话题转到滑杆上:“老爷是问你滑杆的事,你扯别的干么?”
,!
苦皱着脸,小颜乌想了许久,才开口:“可能是你的滑杆年头太久了吧,孟老爷。”
套不出颜乌的话,孟富气的,伤处是锥心的痛,咬牙切齿道:“哪个狗东西敢在老爷的滑杆上做手脚,逮住他,扒了他九层皮,挖他的心、肝当下酒菜。”
怀疑是对的,但是孟富也仅仅是不怀疑而已。
是颜乌从郎中那儿借了一把匕首,悄悄对牛犊子面授机宜,在三更半夜里偷偷对孟富的滑杆做了手脚。
——长工们一收工,孟富即把所有铁器锁起来,他担心长工拿铁器对他行凶。
张望颜乌瘦小、单薄身影走出去,孟富心里那团阴影又蹦了出来,顿时感到脖子后头一片寒冷。
伤处的疼痛,加上一个阴影搅乱他的心,孟富烦躁的胸口被辣椒搓过一般,挣扎地要爬起来去撞墙……平日袒护儿子,陈氏对丈夫一肚子怨气,眼下他躺在床上大小便都要她照顾,她很不甘心也不情愿,动辄就拿话气他,他对他儿子那么好,干么不叫儿子照顾他。
明天?想到明天他去不了地里,要儿子去,孟富心头恐惧、悚栗、害怕,儿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想活了。
关头上,偌大一个家,却没有一个人帮的上他,孟富又感到悲哀、凄凉、可怜,不由得淌下心酸泪。
夜里,把儿子叫到床边,孟富流着酸楚泪,哽咽道:“儿呀,家父这一回摔伤又要三、四个月才能下地。
家中大小事务要靠你一个人独立支撑,你可要多长只眼睛,凡事要多动脑子想想,不要太暴躁。
别看长工们平时老老实实,对你服帖帖,是因为家父能动,他们畏惧家父。
一不小心,你惹他们,他们会扒了你,把你生吃。”
孟豹鲁莽、暴脾气又犯:“他们敢。
他们不过是咱们家的下等贱民一个,狗都不如,想打就打,他们吭声都不敢。”
对儿子更忧心了。
孟富摇摇头,叫儿子靠近他,小声道:“爹这次摔伤,多半是滑杆被人做手脚了……”
“谁,谁有这么大胆子?”
孟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暴怒:“孩儿去把他抓来,当爹面前把他头砍了。”
——叹。
长叹一声,心更重,孟富劝戒儿子:“孩儿,你做事不能这样莽撞。
知道是谁下的手脚,爹还会饶过他?明天起,你暗中要多注意他们行踪。”
:()乌鸦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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