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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腰间那只玩着头发的手,不由感叹,“段湘烟说我命好,我自己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初重生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呢,觉得人生好不容易熬到最威风的时候了,却要重来。
天下没比这更倒霉的了。
此刻再想,心境是全然不同的。
她心中感慨,耳旁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温热了她的耳垂——“我们央央定是做多了好事,成了真命天女,才有此机缘。”
这话说的,专是讨她开心的。
沈桑宁不能深究,毕竟重生的也不是她一个。
“夜深了,夫人。”
裴如衍直起身,把她脑袋从肩上抬起来,翻身下床走去熄灯。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比烛光还明亮修长。
明明耳房有值夜的丫鬟,但每次,都是他亲自去熄灯。
燃着灯的最后一瞬,沈桑宁目光扫过屏风上的衣物,只有自己的,没有他的。
她没问。
想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被厌恶的人碰过的东西,肯定会丢掉。
那条腰带,那件衣裳,甚至那双黑靴。
裴如衍不需要可惜,因为不缺。
在他重新上榻时,房中一片漆黑,怕压着她,所以沾床都是小心翼翼的。
时隔了不知道多少天,裴如衍终于躺回了这张榻上,心中五味杂陈,在黑暗中睁着眼沉默着。
沈桑宁都以为他睡着了,思忖着明日要怎么跟云昭开口,直接让她把云叔带来画像吧,他应该也想和家人团聚的。
,!
正想着,身侧的人就慢慢贴了过来。
她缓缓挪到了最里面,温声细语道:“是不是床太小,那还得需要多一张床。”
没人回答她。
但也没再靠近了。
夜里子时,窗外的雨稍微多了几颗。
看不见星星和月亮的,并不止是京城,还有扬州。
中秋节是大晋传统节日,古往今来都是要与家人团聚的,可扬州下游的百姓却被迫在杂乱拥挤的营帐度过。
没有人乐意。
他们是在八月十四的夜里,被迫迁至营帐,一夜都没睡好,到了八月十五的早晨,不仅没看见洪水,那雨势还有减小的趋势。
城内不少店铺都暂时关张了,街上也没人,都在营帐里避难呢!
也就是说,一整天,不论体力劳动还是做生意的,都没活干,也没钱赚。
所以白日里,就有不少百姓表示不满,尤其是一些壮丁。
他们试图与官府说理。
“你们当官的不知柴米油盐贵,少赚一日,就有人要少吃一口饭,就因为一句怀疑会有洪灾的无稽之谈,就将我们带到这荒郊野岭来,我们的损失谁来承担?”
“就是,一场雨而已,怎么就怕成这样,一夜了,也没有泄洪啊,话说官府怎么对新修的大桥和堤坝这么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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