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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婳侧过身挨着沙发,盯着咨询老师,微微皱眉,“他当时真的特别难搞定,我好几次以为我要输了。”
瞿素玲微微一笑,“可你还是赢了,对吧。”
她揶揄道,“你拿到那笔钱了么?”
童婳摇了摇头,目光暗含深意,“我要是真赢了,如今还用得着坐这里跟您诉苦呀。”
她拨弄着指甲,“我老公根本不爱我,他压根没爱过我。”
说这话时,童婳目光淡然,微微抿着的朱唇,眉目间静如深潭,看不出情绪好坏,似乎早已接受,亦或习惯发生的一切。
瞿素玲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童婳低下眼眸,旧时那些纷乱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只有偶尔闲时在无人的角落才会拿出来咀嚼一番,然后找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深埋起来。
她显露出来的东西,完全取决于对方。
童婳扬了扬眉,乐于目睹她用真心话换来老师的同理心。
“因为差别对待。”
自童婳见到陆焰第一天起,男生对她和童溪天差地别的对待,连瞎子都能感知出来。
搬行李那日,那人扛着童溪二十公斤重的行李箱爬上六层楼梯,气都不带喘一下,又自告奋勇地跑上跑下,主动给女孩买各类生活用品。
干完苦累活的他独自倚在走廊栏杆休憩时,毫不留情拒绝了她第一次索要联系方式。
隔天晚上的破冰局,她选择短信轰炸陆焰,甚至不惜用灌醉童溪的恐吓方式将他招来。
回去的路上,童婳没能挽上男生的手臂。
新买的高跟鞋不太合脚,脚掌似乎磨出血泡,她忍着疼痛走回宿舍,爬上六楼,拿上军训服返回酒店,粉紫色的手机静悄悄留在床上。
过了十二点,老头的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他果然又失约,童婳心想,如今张叔的话也不能信了。
不一会儿,叮——手机收到一则短信。
童婳匆忙打开查看,是陌生号码。
“宝宝,最近天气凉了,妈妈给你和溪溪一人买了一套秋衣,明早军训之前给你们送去。
还有,先别吃去食堂早餐,妈妈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便当。
明天会很辛苦,今晚早睡,晚安,明天见!”
她目不转睛盯着这封短信。
良久,大拇指按下返回键。
没节制的饮酒给胃部多少造成负担,胃底突然一阵翻滚,酸的,苦的,半消化的食物阵阵翻涌而出,童婳捂住嘴跑进浴室,抱着马桶一遍遍吐的一干二净,这才舒坦了些,动手给自己煮了壶热姜茶,然后昏昏沉沉躺下。
凌晨三点,半梦半醒的童婳被手机铃声扰醒。
“婳婳,睡了吗?你爸和我在校门口等你。”
听到张叔的声音,童婳赶紧从床上蹦起,穿上拖鞋跑下楼,凌晨的大街空荡荡,马路对面,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旁边站着一胖一瘦的黑影,童婳雀跃着跑过去,嘴角几乎咧到耳边。
“爸爸!”
她猛地扎进童向烽软乎的大肚腩,瘪嘴委屈巴巴,话说个不停:“别的父母都快走了,你们怎么才来,时间还这么晚,我都睡下了,明天还要军训呢。”
“那不是答应你了嘛,再不出现你又得闹。”
童向烽摸了摸小女儿后脑勺,粗犷的声音能说会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开学,我得赚钱啊,除了你,公司几百张嘴还等着吃饭呢,乖一点,体谅体谅你爸。”
“我听说张叔说,你妈和你姐回江北了?”
他话锋一转,拍了拍女儿后背,眼神富含深意,“没事,老爹这不是来给你撑腰了。”
童婳转了转眼珠子,心想,除了大半夜扰人清梦,他还能撑什么腰,凉嗖嗖的冷空气钻进衣袖里,她搂着他炽热的臂膀取暖,很快,她看到了老父亲简单且粗暴的行动。
两位中年男人从后备箱扛出一箱当季水果和款式老气的公文包,后者装着几捆沉甸甸的百元大钞,童向烽对她说,“零花钱,不够再找爸要。”
简单的寒暄维持了大概十分钟。
童向烽天亮要出差去外地,和张蕴卫一起将水果搬到酒店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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