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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铁牛,王土旺一边琢磨,一边往王家巷赶。
眼下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该怎么糊口的时候了。
就像一个拖更许久的狗作者,有了钱各种吃喝玩乐,票到失联,可他最终还是要面对银行卡里可怜的余额,然后老老实实坐到电脑前哼哧哼哧码字到天明。
这种面对,是永远逃不过的。
王土旺的现实,就是他那好似黑洞的胃。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并不多。
码头干苦力,赚的还没吃得多。
从军或许是个好主意,但王土旺土生土长的中京人氏,京畿三辅那号称八十万禁军的名头或许能糊到不明所以的外地人,但糊不了他。
大乾立国百年,眼下外敌环伺,中京却依旧歌舞升平,文恬武嬉。
至于禁军,更是不堪。
三衙的那些大老爷,将兵权牢牢掌控在手中,从上到下,无一不贪。
除了贪,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司空见惯。
说是八十万禁军,真正实际人数,怕不是只有五六十万。
这还是天子圣人脚下的禁军,换做守卫地方的厢军,怕不是连一半实缺都没。
就王土旺这样一个大肚汉,纵有千斤力气,耽误了那些小都头吃空饷,人家照样开格出衙。
这个年代投军,怕不是军衙门都没进,就被人乱棍打了出来。
想要在这种上下皆贪的环境下满编一个队伍,那军士只能招林妹妹那种饭量的;
当然了,不是倒拔杨柳的那个林妹妹,那个林妹妹都快被玩坏了。
抛开投军不谈,以王土旺的活计,能干的真心不多。
要么找个富豪替人家看家护院,要么发挥泼皮无赖的主观能动性,去干坏事,再不济,只能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王土旺不想胸口碎大石,莽牛劲虽然让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毕竟比不上力量的提升幅度。
如果躺着被别人敲,他怕自己被震死,如果自己拿锤子敲人,怕不是第一单生意就要背上人命官司亡命天涯。
至于出城当剪道的山贼土匪,算了吧,正经人谁当土匪啊!
就像一个选择题,山贼土匪往往和被饿死放在一起,但凡能吃得起一口饭,大多数都不会落草为寇。
况且你以为当土匪就能吃得饱饭了吗?
拉倒吧!
搞得像来来往往的商人都是烤架上的羊肉串一样,伸手就能拿到似的。
人有钱,有钱就能请得起厉害的镖师,吃得膘肥体壮、专职练功打架镖师对上饿的面黄肌瘦的土匪,傻子都知道谁赢谁输。
剪道真要是那么容易,大乾的商业也不会发展的如此发达了。
除了那江南道闹得正凶的方腊和颍昌府那久剿不下的田虎,王土旺还真没听过那个土匪过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快活日子。
一路愁眉苦脸,赶在未时前,王土旺终于回到了家。
这会儿子他也没了给隔壁嫂嫂当驴拉磨的心情了,径直走进内屋,在水缸里灌了满肚皮的水,一头栽倒在床上。
“罢了罢了,赶明儿就把巷尾王二麻子收拾了,卖了他的房,也好轻省一段日子。
二年没削这厮,养的这般肥,合该宰了过年了...”
一阵呢喃,内屋逐渐陷入安静。
就在王土旺昏昏欲睡的时候,小院外,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恬静闲适的节奏。
床上,王土旺烦躁的翻了个身,扯过绵褥裹住脑袋,可着恼人的敲门声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一直往他耳朵里钻。
实在耐不住烦,他这才一把掀掉绵褥,骂骂咧咧起身开门。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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