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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锦答应着,正要去,却被她叫住:“晚上往书房送去的饭菜都吃完了吗?”
她刻意不提杜阙,一口一个“书房”
,缀锦深知她倔强不肯低头的性子,看破不说破:“剩了一半。
回来的人说,殿下咳得厉害,没什么胃口,说请郎中来,殿下也不许,再劝便变了脸色,他们也只好顺着。”
烛光摇曳,打在元月的脸上,忽明忽暗,默了阵儿,她揭开被子,一面穿鞋一面说:“取两盘枣泥酥,再熬些风寒药来,一并送到书房。
我去看看他。”
缀锦面露喜色,捧烛一一点亮屋里的蜡烛,打趣了句:“这回殿下逃不过喝药了。”
一听这话,元月面色一沉:“我去,是怕他病死了。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人没了,我也跟着遭殃。”
临了,又补充:“别误会了。”
缀锦讪讪摸摸鼻子,退到外间摸索起衣裳来穿好,关门去了。
夜风习习,吹动一树白海棠,清香钻鼻,沁人心脾。
花影后,烛影晃动,元月暗叹,他果真还没睡。
门半掩着,依稀可闻书页翻动的哗啦声,收起踟蹰,元月跨入门槛。
一人一书一烛,略显孤寂。
“子时了,你为何还不歇息?”
元月近前,挡住半边光亮。
杜阙合上书,接连嗽了两声,才道:“阿月不也醒着?”
居高临下的视角下,更显得他虚弱无力,宛如寒夜里随风飘摇的纸灯笼,看得元月愈加烦闷:“我醒着是晚上没吃多少,饿醒的。
你大半夜不回去歇着,是因为什么?总不能这么巧,你也饿得慌?”
他天生长着一对含情水眸,平素只觉比旁人顺眼几分,她也乐得多看几眼,这会儿他直勾勾看过来,不论面子还是里子,都难受得紧,特别是心口,好似跟生出草似的,草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心头肉,说不出的别扭。
她默默错开视线,直落到书案上合着的那本《燕史》上:“我记得你小时候就特爱看这书,多少年过去了,你居然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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