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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说实话，真的难听。

她想她还是喜欢那个温柔的女声。

叶之暧下意识以为这里的医疗技术水平很低，要是在蓉城这种情况早就剖腹了，更别说在产房里吵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求人不如求己，叶之暧知道要是一直出不去她肯定会缺氧而死。

她开始小幅度地调整方向，将头对准那处光亮，因为她知道那是产道的位置，现在她只能积蓄力气，等待时机。

而此时周围的声音都淡了下去，只有一个女声还在说话。

“听我说，来，跟着我的指令动作，吸气。”

“呼气。”

子宫随着这个频率在收缩。

叶之暧虽然听不懂，但两次之后把握到了节奏，在前一句的时候积蓄力量，在后一句的时候拿出最狠的力气向前冲。

短短的产道，是母女俩的齐心协力。

这是一种很奇幻的感觉，但叶之暧就是知道，她母亲知道了她的努力。

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头骨收缩的霹雳声，接下来是手，身子，全身骨骼都在响，是一种被挤压的痛感。

按道理婴儿是感觉不到这么强烈的痛感的，因为人类的进化特质导致婴儿在母体内无法发育完全。

这其实从另外一方面印证了她不在地球上的直觉，但那一瞬间她想不到太多的东西。

“小暧，你总算是出来了！”

她父亲抱起了她，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

她听不懂什么意思，现在也不想知道，她只是尽力睁开双眼，去寻找母亲的气息。

最先看到的，是一双蓝色的眸子，温柔似水，里面饱含复杂的情感，叶之暧从中读出了欣慰，爱意，还有......淡淡的惊喜。

苍白的皮肤上贴着几撮金色的头发，五官立体精致，但脸上竟是瘦骨嶙峋，再看她的胳膊和腿，都是同样的干瘦，整个人竟如同将死之人一般，气若游丝。

这让她想到了《暮光之城》里为了生下半吸血鬼小孩的贝拉。

她母亲此刻的样子比贝拉严重得多得多的多。

难道她也是个怪物小孩吗？

心脏处像是被捏了下，大脑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则是巨大的眩晕感。

到底要经历什么才会将人折磨成这种不成人形的样子？她甚至不敢想象要有多痛才能让这样柔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发出那样惨烈的叫声。

那一瞬间，叶之暧胚胎时期的所有疑虑都打消了，这是赐予她新生的父母，她必须尽她所能地爱戴他们，才足以回报这样的大恩。

从今以后，她脑中曾有过的地球经历，都只适合埋在心底。

突然萌生出一种冲动，她咿咿呀呀地开口：“母亲。”

接着便瞌上双眼昏睡过去。

情之所至，不过如厮。

叶之暧没有看到的是，当她喊出这个“母亲”

词汇时，她父亲和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眼光。

事实证明，星际时代，婴儿能口吐人言也是惊悚的。

至此，叶之暧不清不楚地使用帝国通用语发出了她在星际时代的第一声。

而后，“母亲”

，“父亲”

这两个她在胚胎时学会的帝国词汇，如这两个人给她带来的影响一样，镌刻进基因，铭记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