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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林昭昭垂眼,掸掸肩膀上的细雪,敛袖继续朝前走。
晚间,她状似无意地问闻梅:“这里去水云斋,怎么走?”
闻梅剪完灯蕊,放下剪刀,停了停,才说:“路过后园,往左转,就到水霰堂,公爷往日歇在水霰堂,水云斋在水霰堂旁。
夫人要去水云斋么?奴婢给您带路。”
“不,”
林昭昭道,“不必了,我只是问问。”
这般近。
也就是后园是水霰堂和雪净堂共用,亦或者说,雪净堂就在水霰堂旁边。
但正如裴劭所言,若他们不会再相见,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不会有见上的机会。
放下画笔,早上的画,颜色已经填好,林昭昭手指在眼间轻轻捏了一下,吹灭蜡烛。
“吱”
的一声,她轻轻推开窗户。
过了子时,夜已深,她还是没什么睡意。
天空如河水褪尽后的乌石,万籁俱寂,薄雪被扫到路两旁,融化不少,她抬眼看天空。
忽的,她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胡天的声音:“爷,小心!
不可呀,这里现在已经是……”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林昭昭皱皱眉,转过身,隔着一道屏风,便听门被人推开,脚步踉跄声过后,房中还多了道粗重的呼吸声。
林昭昭拉紧披在肩头的披风,她站在屏风后,便看闯入房内的,正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裴劭。
正堂还有一盏烛台未灭,只看暖橘色的烛火下,他随意坐在玫瑰椅上,身着她白天看到的那身玄色闪缎掩襟袍,一只手臂轻舒,搭在椅背,墨发被正正地束到发顶,露出他额头到下颌,到后颈的利落线条。
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他耳后根,却红了一片。
这是喝醉了。
裴劭喝醉不上脸,唯有耳朵那片会暴露。
胡天提袖揩汗,偷偷环视四方,并没有发现林昭昭,便以为她已经睡了,小声说:“公爷,您忘了呀,现在这里有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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