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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底是忍住了笑意,走回原先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茶杯,挑了个离徒弟远的地方,走过去坐下捧着茶,一边喝一边看戏。
看了一会,见谢三财还是不起来,料想是这人钻了牛角尖,没明白徒弟的言下之意,颇有耐心开解道,“行了,地上凉,谢教主还是赶紧起来吧,牛驼山伤天害理,沈某不会放过它,至于颜平——”
“他挡了我徒儿的路,我这个做师尊的,总是要替华池扫清这些障碍的。”
沈长清的神情温温和和,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温和。
“他要是不识趣,沈某就只好请他死一死了。”
谢三财在某一个瞬间,忽然觉得这师徒俩简直一路货色。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失心疯。
怎么说呢……就……活该他俩天生一对。
疯得厉害点的那个朝轻点的那个招招手,似乎完全忽视了谢三财。
“坐太远了…师尊最好过来点。”
那人笑眯眯的,屈起两指敲了敲身旁的椅背,“自己过来,或者,我过去。”
若你肯入宫为后
沈长清没理,对于自家徒弟时不时抽疯这件事情他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
良久,他斟酌了一下字词,委婉道,“你们……上山后的情况如何?”
等听谢三财讲完,沈长清出了会神,隔了好一会才回道,“谢教主还是操之过急了。”
谢三财走过去,挨着沈长清坐他右边,和早就溜到左边的颜华池一起,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圈。
“以我之见,不必跟他们硬碰硬,从内瓦解便可”
,沈长清认真分析给两人听,“牛驼山目前的首领当家做主已有多年,他的铁血手腕必然引起内部很多人的不满。”
“由于胡万镇压他们太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故此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此时,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一点……让他们能看到胡万下台的希望。”
沈长清并没有明说,但谢三财又怎么会听不懂?
此前定有人反抗过,但都被胡万无情镇压,这就使得剩下的人被震慑住了,只得无奈听话。
那么,如果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他不需要有能够碾压胡万的实力,只需要让牛驼山的一部分人看到他有超越胡万的可能,就可以让牛驼山内部分裂成两个派系,从而加剧内耗。
沈长清看得很明白,这个事情只能他去做。
整个太平教现在只有他和四当家没有正式跟牛驼山打过照面。
问题是,怎么合理地加入牛驼山,又不让胡万起疑心。
沈长清这一想,就又沉进去了,他考量的东西很多,从如何打入内部,到后续怎样收买人心都想好了。
虽然想的不少,但其实也就须臾功夫,沈长清抬眸扫视两人的脸,谢三财倒没什么意见,唯独颜华池像是不高兴又不好说什么的样子。
沈长清便向他投去温和目光,轻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长清凝视着颜华池,所以也能清晰看到自家徒弟面容上的情绪变化。
那人眉毛似乎是皱了一下,眼底闪过寒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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