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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那□□佞小人,贪生怕死,在建安城膏肓之地歌舞升平,他们只晓得风月享乐,武将粗鲁,他们向来看不起。
且不提出兵追击,起初压着雍州的请求,按兵不发,明摆着要让雍州兵与西梁乌孙同归于尽!
朝廷早就看不惯雍州了,雍州军被民间百姓称作虞家军,龙椅上的那位忌惮,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早就劝将军,何须拼了命死守,随便放开道口子,让西梁乌孙人打过去,把建安城打得稀烂,让那群膏肓之地享乐的皇孙贵族,也尝尝家破人亡,绝子绝孙的滋味!”
虞冯神情惨淡,呵呵一笑,声音似老鸹般刺耳:“老钱,这番话,你可敢到大元帅牌位前去说?”
虞氏自大楚开国时便世代镇守雍州,兵马大元帅乃是虞昉的父亲虞怀昭,死后追封兵马大元帅,碧血丹心,忠肝义胆,天下英豪百姓皆敬仰。
虞氏祖训:虞氏人在,绝不让敌兵过雍州!
虞氏儿女皆葬身雍州,虞怀昭当年与西梁的一战,比起这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冯与老钱都是在那次受了伤,虞怀昭也是在那次大战被掏空了身子,没两年就去世了。
打仗容易,战后治理困难。
雍州城百姓与雍州军都元气大伤,虞怀昭为了百姓将士披心沥血,让雍州城逐渐恢复了生机。
“你!”
老钱睁大双眼瞪着虞冯,一甩衣袖,蹲坐在地上,竟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就是欺负人!
明知虞氏忠诚,他们就是欺负虞氏忠诚!
虞氏就剩下将军这根独苗了,他们还不肯放过。”
虞冯本是虞怀昭的亲卫,与老钱桃娘子他们同为旧部,虞邵南则是虞昉的亲卫,侍女铃兰是虞氏的家仆,父母已亡,两个哥哥死在了战场上。
虞怀昭壮年伤病去世,留下他们继续辅佐独女虞昉。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老钱沙哑着嗓子,捶地大哭。
虞冯听得难受,转身大步离去。
老钱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擤了下鼻涕,朝炕上看了眼,见仍无动静,不禁又悲从中来,垮下脸又要哭。
“闭嘴!”
桃娘子终于听得不耐烦,冷冷训斥了声。
老钱偷瞄了眼桃娘子,生怕她惹怒了她,急促哽咽了下,将哭声收了回去。
这时,门帘掀开了,虞冯并黑塔一并走了进来。
老钱从肿胀的眼缝中打量着两人,嘲讽渐渐爬上了脸,道:“朝廷来消息,死心了?”
事关朝廷消息,虞冯不能隐瞒,瘫坐在椅子里,难过地道:“建安城传了消息来,西梁上誓表言愿藏盟府,朝廷与西梁签了和议。
朝廷每年赐西梁金银,绢,茶等,折合总计二十五万贯钱,在雍州与西梁边关甘州城重开榷场,两国互通友好。”
“二十五万钱!”
老钱眼珠突出,声音都撕裂了。
“二十五万钱!
二十五万钱!
二十五万钱!”
老钱接连喊,一声比一声凄厉。
雍州军弹尽粮绝,兵将都饿着肚皮上战场,能入口的草都扒光煮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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