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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黄门名叫钱焘,本是在弓马子弟所习武艺,历兵法的,但他天生好逸恶劳,不是那块料,王大人便把他送来我这儿,尽管没那么机灵,不过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你不必害怕……”
赵顼安慰道。
“陛下要走了吗?”
“是……”
赵顼将朱长金抱到凉亭木椅之上,为她系好凌乱的衣冠,随后转身离开。
“仲针!”
朱长金叫住他。
“嗯?”
赵顼不解道。
“堂堂赵官家,就要这般模样去见人?”
朱长金笑道。
赵顼低下头,方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不堪,素纱下摆还沾染着一大片水渍。
“看你傻得……”
朱长金笑着脱去他脏污的上衣,随后将今日带来的绛色罗袖为他穿上。
“穿这件。”
从那以后,朱长金便犯了相思病。
她常常转着脑袋,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有时还会独自唱起小曲,唱来唱去都是同一首《长命女》。
与她同屋的女侍被她吓到,没过多久便跑去了别屋去住。
半月后,当王中正出现在她面前,为她们这些宫娥安排当日的活计时,朱长金忽地笑了。
她看到王中正头顶的朝冠之上,插着一根鸢尾花翎。
那日,她在鸢尾圃中见到了赵顼。
他们在浅紫色的鸢尾花海中缠绵,恨不得将这天当作一生去体味。
然而,夜幕将近时,赵顼又要离开。
曾有人对朱长金说过,世上有两类女子最是可怜。
一是青楼的风尘女子,总要离开情郎,投往他人怀抱;一是宫中的妃子,总要目送爱侣去与他人缠绵。
朱长金深知,那人总归不是自己的。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相较于她之前的人生,能有这样一场羁绊,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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