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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恍若未闻,只身着单衣,继续缓缓地向门口走去,一旁的侍女纷纷愣住,落玉见她神情淡淡地向殿外走去,心中慌乱,一丝恐惧爬上心尖,“娘娘,你不要为难我们!
娘娘……”
落玉快步走到念卿面前,“娘娘,你不能离开这!”
念卿徐徐对上她焦急的眸子,面无表情,越过她,继续向外走去,落玉想伸出手拉住她,却在即将碰到她的身体时快速收回,似是惧怕碰触她的身体,转首对呆立一旁的侍女沉声道:“快去叫殿下!”
念卿步幅缓慢地走着,自己在喝下药的时候不是说过要坚强的活下去吗?为什么在听见孩子已经成形后会有生无可恋的感觉?为什么心还会有那么痛,不是早已经疼得麻木了吗?孩子……“你要去哪?”
匆匆赶回的夜轩震怒地看着不远处她较弱淡薄的背影,厉声呵斥。
念卿仿若未闻,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缓步前行。
夜轩快速地跟上她,拉着她的手腕,眉头紧蹙,声音清冷,“你要去哪?”
徐徐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脸颊,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牵着她手腕的手。
夜轩见她如此淡漠的模样,暴怒之气从心中泛起,紧紧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声音嘶哑,隐含暴戾,“我在问你话,你要去哪?”
……仍然静静地看着他黝黑的大掌,忍着大掌传来的疼痛,没有做声,心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和起伏。
夜轩幽黑深沉的瞳眸微微眯起,眸底乱窜的火苗似要毁灭一切,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危险的眸子直直看着她,良久之后,深吸口气,轻轻放开对她的钳制。
念卿手得到自由,微微转身,继续徐缓地向前走去,空洞的眸子不知望向何处。
夜轩皱着眉看着她瘦削的身影,不再拦截,似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身后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她居然敢那样的忤逆太子殿下!
落玉屏住呼吸,面露担忧。
凄殇渐浓渐无穷(3)念卿如若无人之境,一步一步地走进浣莲阁,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看着满池的荷叶。
微风吹动荷叶不断在空中和水面摆动,荷叶上三三两两的水珠四处滚动……已经春天了,为什么自己的心比冬日还冰冻寒彻?“去把披风拿来,你们都退下!”
慢步追随而来的夜轩见她只静静地坐在石凳上,良久没有动作,对着身后冷声吩咐。
缓缓上前,看着她痴呆的模样,轻叹口气,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在她方才坐的石凳上坐下。
她没有挣开,也没有理会,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荷叶……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满塘荷叶,这里是她怀有身孕来每日呆得最久的地方……她想在这里缅怀孩子吧……她果然在乎夜澈,因为是他的孩子,所以她才如此伤心欲绝,想到这,心中甚是不快,不甘和愤怒从心底冒出,正欲发作,但见怀中人面无表情的模样,空洞无光的眸子,心有不忍,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都沉默着……不一会,落玉送来披风,他接过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任由他动作,神色空洞不知望向哪里。
他轻叹口气,紧紧地抱着她,头密密地枕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柔而无奈,“……念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怎么能留下那个孩子,他……他是夜澈的孩子啊!
如果留下他,你将我置于何地?心底冷笑,她能要他怎么样?呵——她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孩子就不会被残忍地打掉!
如果可以的话,她就不必在这宫中面对这无尽的折磨和羞辱!
“这个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夜轩抬起头,看着她,“还是,因为他的父亲,所以你不舍!”
夜轩,你真的想无休无止的羞辱我吧,甚至不惜自掉身价,孩子的父亲?呵——心已麻木,你相不相信孩子的父亲是你已经不再重要!
看着她依旧木然的神情,夜轩紧闭双眼,压下心中的愤怒,徐徐睁开眼睛,沉声道:“……你就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静默不语。
“我在问你话!”
他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低沉而隐含力道,仿佛天边滚滚而来的一道惊雷,预示着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微眯的暗眸里蒙上层寒冰,脸色铁青,暴戾之色包含所有的黑暗,正欲发作……她苍白的脸上徐徐滚出两行清泪……他震住!
所有的愤怒都瞬间化作怜惜,抬起手,轻轻抹去那温热的眼泪,冷硬地开口,“……孩子以后会再有的!
你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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