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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浑浊的眼睛溜溜一转,颔首道:“王爷思虑周全,老奴稍后便向陛下说明此事。”
“皇兄若是喜欢美人,只管找本王要。”
贺裕打开了一柄骨扇,掩住了自己的半边下巴,“本王府上环肥燕瘦样样都有,要多少有多少。”
整个宴席之间,也只有和皇帝手足情深的瑾王敢开这种玩笑了。
大太监脸上浮过一抹赧意:“是,是。”
“好了,你回……”
贺裕话音未落,一阵惊呼打断了他。
只见那剑奴调转了方向,速度快得惊人,手中的剑直指身着金黄色锦袍的贺裕。
贺裕从小被母后硬拉着学了些半吊子功夫,上马拉弓都费些劲,更别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躲开这致命的偷袭了。
“狗皇帝,纳命来——”
剑奴的声音倒是清越好听,只是语气中掺杂着一股滔天的恨意。
他俊丽的面容也因为发力过度而变得有些扭曲。
贺裕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唇瓣颤动了两下,没有动弹。
还好,他身边的大太监是个有功夫的,他手疾眼快,用力将瑾王推了出去,但还是晚了半拍。
剑端刺入了贺裕的右胸口,偏离了心口的位置。
身边有几个平日里和瑾王一样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宗室亲王,鲜少见到这鲜血四溅的画面,忍不住惨叫起来。
“护驾,护驾!”
大太监手中拂尘一扬,外面立刻冲进了两批带刀侍卫。
“快叫太医!
瑾王殿下遇刺了!”
好好的宴席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那剑奴扣在了地上,剑奴没有反抗。
他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远远地望着脸色惨白的贺裕,似乎惊愕于对方的身份。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阖上了眼睛。
贺裕的右胸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他咬着牙,额间渗出冷汗。
大太监愁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他怕太医来得太晚,瑾王殿下撑不到那会儿,于是又拨了两批人去太医院里请人。
此时当初提出献人的鸿胪寺卿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想起皇帝往日里对瑾王的宠爱有加,他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昏倒。
而且这剑奴方才喊的是什么?
“狗皇帝,纳命来——”
那也就是说,这人一开始是冲着陛下去的,瑾王遇刺不过是误伤!
行刺当今天子,这是多大的罪名!
这回怕是要连累整个鸿胪寺了。
皇帝回席之后,看到自己的七弟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样子,立即问了大太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得知真相后,当即就冷脸下令将这剑奴仗杀于此,以儆效尤。
“陛下……”
席间有人来劝,“与其让贼人死得如此痛快,倒不如严刑拷打之后,问出幕后真凶。”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是啊陛下,这贼人可是……西域进贡来的。”
“西域。”
皇帝躁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细细揣摩着,忽地打翻了案间的点心,脸上戾气未散,“朕瞧着这些人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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