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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
卫嬿婉蹲下请罪说道,“臣妾也是做母亲的,想着荣亲王抱恙,海常在定然无比担忧,这才擅自解了她的禁足。
还请皇上体谅她一片为母之心,若要责罚,先责罚臣妾吧。”
乾隆审视眼前女子良久,只见她满目戚戚然,似乎真是以己度人的善意之举罢了。
没有精力细想,今日胡芸角所言有的进忠也提过,有的则是初次听闻。
事关皇储,不敢大意,一切只等毓瑚查过再盖棺定论。
“时辰也不早了,朕乏了,”
乾隆放下勺子,捏着鼻梁向门外唤道,“进忠,送皇贵妃回去。”
到了夜里,紫禁城里又飘起细雪,打着灯笼才能在光前看到一点。
进忠还是撑了伞送人。
他一手在前打着伞,另一手扶着卫嬿婉。
皇贵妃宽大的袖子下,是一双交握的手,冰凉的护甲贴在进忠手背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春蝉带着人在他们身后远远走着,宫道上的雪扫净了又添一层,留下两排并行的鞋印,随后又被一众人踩乱。
一路走完,伞上也积了薄雪,像是结了糖霜。
进忠一路撑伞将卫嬿婉护得周全,自己半边身子落了白。
担心寒气被带进屋,他在外面将雪抖落干净才敢掀帘子进去。
宫人都换了冬装,进忠帽子上的黑色绒毛边还是完整保留了几朵雪花。
在外唯恐隔墙有耳,进了屋才觉得自在。
卫嬿婉本一到冬日便四肢冰凉,被握着的手倒一路被捂得温热,她拿食指覆在进忠帽檐边的白花上,那处便化作几滴小小的水珠。
她像得了趣味,点着雪花问道,“本宫给你的东西放好了吗?”
进忠垂着脑袋任她取乐,捧起炩主儿另一只被风吹了一路的手暖着,“都打点妥当了,您擎等着看戏就成。”
屋里炭火足,星点白花眨眼就融了。
卫嬿婉失了乐趣,视线回落在进忠的动作上。
即便御前太监比旁人多些体面,说到底还是伺候人的。
进忠指根处有层薄茧,如今覆在卫嬿婉手上细细摩挲,惹出一片痒意。
“如今皇上爱子心切,你说本宫要不要趁此机会请旨将璟妧接回来,成全一段母女情分。”
“七公主不曾在您身边喂养过,”
进忠想起颖妃有几次带着七公主来请安的场景,回道,“恐怕早就受了影响,与主儿不是一条心呐。”
后位夺不得她尚不在意,皇贵妃册封礼的兴头过去后,她也明白自己的出身做不得国母。
可接二连三被阻挠,瞧不上她的妃嫔惩治不得,亲生的女儿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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